第十章：箫声古韵奏神弦（1 / 2）

伊霖已经很久没睡的那么沉了，居然没有做梦！

待她慢慢睁开眼，她发现自己已回到了枫斋，不过这次，她在一间卧室，这间卧室简单淡雅，不加粉饰，仅有一床，一书案，一书架，一窗，一屏风，一梳妆台。书案上摆着文房四宝，小小香炉中点着鹅梨帐中香，沁人心脾，屏风上绘着海棠春睡图，窗外是层层飒飒的枫声，青溟正坐在她身侧。

“霖儿？感觉好点没？”

青溟见她清醒过来，总算放下心来，招手让宋茗峪和瑜镜进来。

“我没事……师父，我看到了……”

“嗯？看到了什么？”

“棠熙和……和您……我看到了苏府的大火，看到您收留棠熙的情景。”

青溟微微蹙眉，不假思索的回答道：“伊霖，你必须记得，你不是棠熙，她是过去之人，前世对你而言，只是梦，没必要太放在心上。”

“可是，你们都知道啊！”

“……”

“你们都是亲历者、见证者，你们就能放下吗？你们……是知道棠熙后来是如何的不是吗？”

宋茗峪听不下去了，他看到青溟面露难色，似也不知如何回答，于是便走上前去，只手撑墙，拉近了与伊霖的距离，让人感觉有一点……暧昧，但他没有别的意思，只是很认真地与伊霖对视，凝视着她的眼睛，说道：

“我们确实是亲历者，见证者，正是因为我们参与过棠熙的过去，所以我们不想让你再经历一次。至于我们放不放得下，那就是我们的事。”

“时间会证实一切，也会湮灭一切，就像是如今早已不是我的大宋，早已不是我的时代，甚至当年的一切都无人知晓，真相至今成谜，但是……那又如何？”

“我是梦吟人，那现在我就只要做好分内之事就好。那么，你也是一样。”

“要勇敢起来啊，伊霖。”

伊霖愣愣地听他说完，眼中恢复了往日的清明，终于笑了，就像明艳的太阳。

“嗯，不过啊，红豆酥真的好好吃，茗峪茗峪还能再给我几个吗？”

“好啊，不过……咱是不是把正事儿给……忘了？”

这下，一众人均定在了原地，三秒过后，几人炸了。

“人间现在几点？”

“六点半。”一直被忽略的瑜镜微笑着回答。

“六点半?呼……不急不急……等等！！六点半？！”青溟和宋茗峪同时惊愕，默契十足。

“是的，请您迅速让伊霖写谱子，离神弦舞开始还剩三十分钟，折合枫斋时间，还剩四个小时。”瑜镜继续机械地回答。

青溟僵住了身体，宋茗峪一把捂住了脸，伊霖呆头呆脑傻傻看着一切。

“你们这是……怎么了？”最后伊霖打破了僵局。

“什么怎么了？没时间了！”

宋茗峪急得挠了挠头，“三十分钟根本没人能学会十八段音律，就算霖儿你把曲谱复刻出来也无济于事，这开场就是神弦舞，这可怎么办？”

“我行啊。”

“你行又怎么样？你行……你说什么？你行？”

宋茗峪突然停下了来回踱步的脚，看着伊霖温和自信的笑容，他心中一动。青溟原本紧蹙的眉头也舒展开来，露出一个意味深长的笑。

“看样子，我这个做师父的也要活动活动了……”

～

离七点整还差十分钟。

苏羽祭司正焦头烂额地站在祭坛之上，看起来八面不动，气势庄严肃穆，可手心里全是汗。

她们也是没办法，琴谱遗失，舞女们只能用过去的录音带跳一小段，那十八段肯定是不了了终了，她瞥了一眼那些立在祭坛八方的八位舞女，同样是面色苍白，紧张不已。

其实说来也是巧，舞女们都是从小练这个长大的，可这伴奏的人，近五次都是那位老人，他始终找不到合适的传人。她本想请老人再坚持一次，可是老人已年方九十，实在是撑不了弹奏这十八段乐章，所以，这一切都意味着，这次的神弦舞，只能唱词，没有伴奏。

“铛——铛——铛——”

峚山山尖上的古钟被敲响了，梦月祭，开始了。

苏羽认命似的闭上了眼，这是她主持的第一个梦月祭，偏偏这开场……唉，都是天意，从此天下再无神弦。

“诶，怎么祭司还站在台上？伴奏的人呢？”

“唉……哪来的伴奏？神弦，后继无人了！”

“啊？怎么这样……”

台下众口纷纭，台上沉默不语。苏羽想起了午时的黄粱一梦，她隐隐的感知到她似乎遇见了梦神座下的仙使，带她回到了十二年前，她才十岁时看过的祭典，那万人空巷之景，那神弦歌舞的惊艳，即使她在梦中也大为震撼，以后，却是再也见不到了。

“苏林开天门——”

“！”苏羽心跳骤停。

“赵尊闭地户——”

“神是亦道间，真官今来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