演武(2 / 2)

“放心,你会出场的。”萧子虚将长袍的风帽戴在了头上,便离开了。

“你凭什么?”夏伯阳的声音从身后传来。

“凭我手里这把刀!”萧子虚没有转身,却将刀举过头顶,大步向前走去,好似前面有什么阻碍,都会被他一刀斩断。

九月二十,北越羽营校场内。

无数大旗随风扬起,几乎将天空遮蔽,而北越的神凰旗与楼月城的雪狼旗纠缠在一起,铮铮作响。高台之上,夏侯仲文头戴九旒冠,着一身饰有神凰的玄服,是北越皇室特用的礼服神凰衣,而一干北越重臣围绕在其左右。雪狼旗下便是雾州骑队的坐席,大将军萧闻道站立在高台之上,左手扶刀,向下望去,听得人生鼎沸,见得南武河岸的杨柳随风而起,又见得高耸入云的青梧遮蔽天空。

“燕州数国百城,唯有扶风,乃属人间胜境。”

“萧将军以前来过扶风城?”毅阳侯望向萧闻道,他今天也换了一身礼服,不似平常那般随意了。

“没有,大都护和我说过的,他曾经来过燕州。以前我总觉得楼月城的雾是很美的,而如今亲临扶风城,才觉此中真谛。”

“那大都护在燕州一定有段往事吧?”

“算不得什么往事,你知道的,他在雾州杀出来的威名,像他这种人,哪里需要什么往事缅怀呢?”

“苏朝十国,那大都护为什么又偏偏选中国力大损的北越结盟呢?”

“没人能猜透大都护的心,不可揣度啊,即便他是我的哥哥。”

“不可还是不敢呢?”

“二者皆有吧。”萧闻道低声道。那头桀骜的老狮子目光慢慢黯淡了下去。

此时校场传来阵阵鼓声,两路人马皆望向高台。鼓毕,只听内监传声道:“武泰六年九月二十,北越演武大典于羽营校场开始。”

忽见校场内漫天的神凰旗遮蔽,前方皆是着重铠的士兵,而殿前校尉燕长林着一身黑色轻铠于后方坐镇。夏伯阳只听得鼓声震天,校场内人马便快速突进,又于左右分出两翼持长枪的骑队。这是他第一次见北越军队演武,却不曾想是如此壮观。忽而鼓声急促,又见前排重铠士兵做御盾势,藏于盾后而行,后而方骑兵做引弓势,两翼小队见此疾驰而去,手中长枪挥舞,做挥杀势。

“将士守土复民愿,何须马革裹尸还!”夏伯阳听得阵中传来的嘶吼的声音,这是北越国主夏侯仲文写的《致军行》,是写将士们的勇猛无畏,因而在北越军中广为流传。夏伯阳原以为诗歌缓缓诵出更有意境,如今听到被这样纯粹的嘶吼出来反而觉得也别有一番韵味。

“苍龙绝刃,大苏朝演武常用军阵。”萧闻道望着校场内飞舞的大旗道。

“不错,若是萧将军遇上这苍龙绝刃,不知会如何应对呢?”夏远清闻声道。

“苍龙绝刃最强之处便是机动性极强,而且攻势猛烈,但若是打断其左右两翼,使其首尾不能相顾,此阵便一击破之。不过阵法变幻,还要看是谁在坐镇,阵法说到底不过是术,强的还是使用的人。”萧闻道看向阵中的燕长林静静说道。

“萧将军眼光毒辣,不愧是楼月城第一名将。”夏远清轻声笑道。

“夏将军,你我都清楚,这些都是过场戏,真正的好戏还在后面,我真的很想知道,经过南下之乱的北越是否还能重现当年横推燕州的光辉?”萧闻道摆了摆手。

“我也很想知道,如今北越的公卿后人还能否担得起如此重任,更想见识一下雾州六大城邦之一楼月城后人的风采。”夏远清望向高台之下的少年们,沉思道。

鼓声毕,内监再次传声道,“第一场,北越孟云飞对楼月城北辰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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