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盲山（2 / 2）

“你就是苏沫啊。”此时，苏沫看见一个头戴黑金的媒婆正端看着自己。

“多大了？”那媒婆和善地问道。

“虚，虚岁20了。明年，明年就21了。”苏沫小声道。

“谈过婆家？”媒婆又问。

“谈，谈过一个，但是……”

“不用说了。”媒婆打断道，“你的情况恁舅已经跟俺说了。”

苏沫不敢再说，低下头，看着黑漆漆的水泥地，心里充满了恐惧。

“来，长得倒还可以，这家里条件嘛……”媒婆嫌弃地上下打量。只见，苏沫大冬天的竟还穿着一双单薄的运动鞋，而且看上去已经非常旧了。

“唉。”媒婆故意探口气说，“这孩子家里也是够苦的。”

这时，从里屋传来了几声咳嗽声。

“唉，扶老太爷出来。”媒婆说着，一个瘦骨嶙峋，下巴上有山羊胡子的老人在儿女的搀扶下走出里屋。

这老头看上去得有80岁了，可是精神却好像还很年轻。

“啊，我看看。”老头睁开眼睛，手指捋着山羊胡的末端，定睛细瞧，眼神里忽然闪出了几丝光亮，不知是咳嗽还是笑，老头对媒婆说道：“好，好，你这事办的不错。”

漆黑的堂屋里，充斥着恐惧和压抑，苏沫暗自揣度，难道自己被说给了这户人家？可是，怎么不见男方呢？

只见，老头坐在堂椅上，将手里的旱烟卷放回桌面，咪咪的眼睛直勾勾地盯着眼前的女孩。

“老爷子。”媒婆在旁边大声说道，好像害怕老爷子听不清似的，“老爷子，恁看这个可中？”

“嗯，可中，可中。”接着，媒婆又转头望向了苏杰的姐姐，说道，“姑娘咋还不叫人呢？”

“额，老，老爷爷好。”苏沫说着，赶忙低头微微向前鞠了一个躬。

“什么老爷爷，你就来前没跟你说吗？”媒婆不悦地打断道。

“啊？”苏杰的姐姐不知道自己说错了什么，抬头惊恐地望向媒婆。

“噫，这就是恁将来的夫君！”媒婆大声道，仿佛在宣判着苏沫的命运。

“什么？！这……”苏沫顿时被吓得花容失色，下意识地退后了两步，身子碰到了身后的门板，她拼命向外用力，却发现门怎么也推不开了。转身，这才发现舅舅早已经不见了踪影。

“姑娘别费劲了，恁舅就收了我们的钱，做我们老太爷的续弦。”老头的儿子嗔笑道。

“姑娘，恁别看我老，不比他们年轻人差。“老太爷说着，吃力地从座位上站起。接着，从怀里掏出了一个红包，“姑娘，来来来，恁以后啊，不愁吃喝。”说着，就要拿红包往苏沫手里塞。

苏沫赶紧向后退，可是这屋子不大，她又能躲到哪儿呢？很快，两个壮汉就从隔壁的屋子走进来，将苏沫按到了桌子上，强行用她的手指在自愿书上按了红印。

“我要走，就放开我，让我走！舅……舅！”苏沫大喊道。

“噫，还喊舅呢，你那舅把你卖给俺们了。实话告诉你，今天就是你拜堂成亲的日子！”老头的儿子恶狠狠地说道。

“什么？！拜堂……”苏沫只觉得眼前一黑，双脚一软，瘫倒在桌子上。

晚上，村子里有头有脸的人都进了这户农家小院里。

酒席摆满了整整10桌，老太爷身穿红袍在众人的搀扶下走出了院子。

老太爷的儿子是村上有名的村霸，村里没有人敢不买他家的账，纷纷前来随礼祝贺，说是吃席，实际上就是借故给他们家送钱来了。

老头家大业大，老头的儿子们也都飞扬跋扈惯了，周边方圆十里没人敢惹他们家，又加上老头的小儿子在镇上办厂，这些年赚了不少钱，哥俩就起了歪心思，想着给这位好色的老爹在晚年再谋一婚婚事。一是为了彰显他们家的财力，二是为了满足这个老头的私欲。

苏沫，一个还不到20周岁的花季女孩，如今却成了这80岁老头的盘中餐。

唢呐声和鞭炮声从窗棂的破洞处传来，苏沫睁开眼，虚弱躺在床上。朦胧的月光下，感觉到外面天色已暗，无数的攒动的人头在窗户间若隐若现，自己被披上了新娘子才能穿的红袍，而双手则被红带子反手绑着。

苏沫想动弹，却发现双脚也被像狗一样捆在了床边，她想喊，嗓子却怎么也喊不出声来。

不知是怎的，她感觉此刻已经毫无反抗的力气了。

不知过了多久，外面喧闹声渐渐小了。

酒过三巡，菜过五味，老爷子在儿女们的搀扶下，身着新郎的红袍，颤巍巍地走进正房。

“嗯嗯，好，今天喝得高兴，老大，老二，我该入洞房了，你们扶着我点。”老爷子笑呵呵地说。

“呵呵，好勒爹。今晚上，别累着您老。”老大笑着说。

“怎么说话？咱爹是宝刀不老。”老二打趣道。

“你们两个狗儿，就会拿你爹开玩笑。”老头双手抬起，给了哥俩一人一个脑瓜崩，“好了，都出去，我要进去了。”说着，老人将两个儿子推出了门，然后步步地走向了绑在床上的女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