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四章:至高天64(2 / 2)

弗拉基米尔则是愤怒地用力撕扯着那张得意张扬的羊皮纸,恨不得将它大卸八块。

“教授,这里是哪里呢?金字塔还有再下面的地方吗?”艾伦问道。

“一般来说,应该没有,我严重怀疑这是那个捷足先登者的恶作剧!”弗拉基米尔言之凿凿。

那手笔可真大啊!

艾伦在心里吐槽着。

两个人几乎是背靠背地行走了,因为黑暗里绝对隐藏着什么东西,沉重的呼吸声,此起彼伏,让艾伦想起了自己宿舍里那几个活宝,他们晚上打鼾的声音,就差不多是这样的。

“艾伦,一定不要离开我的保护,未知之地,不知道隐藏了多少邪恶之物,滋生了多少远离阳光的东西!”弗拉基米尔的守护神坍缩着光芒,只能虚弱地伏在他肩膀上。

“地上……有字!”

艾伦的魔杖晃悠着,地面的凸起反射着不一样的光泽,他拉住教授,蹲下身子去查看,地上的字早已被尘埃所淹没,艾伦用手细细擦去,一个字迹拉地很长的词语浮现在艾伦眼前,虽然颜色暗淡,但是有种不由分说的魅力。

“至高天。”

艾伦慢慢说出,口腔震动的感觉十分奇妙,一股难以说清的情愫蔓延在艾伦心中,他转而问道:

“教授,这个词是什么意思呢?”

“古希伯来人将天分成了十层,第十层天,就是至高天,代表着王冠,超越,与神性,其余九层天,分别是智慧,理解,仁慈,严格,美丽,胜利,光辉,基础,王国。那是一个神话传说里的设定,艾伦。”弗拉基米尔脱口而出。

“但是,教授,至高天出现在金字塔底部,这意味着什么呢?”艾伦不甘心地问道。

“或许是某种宗教性质的组织?没人能说的清,年代太久远了,艾伦,金字塔里出现什么都不足为奇。”弗拉基米尔观察着周围,魔杖被紧握在手里。

“还有……字,在不远处!”

艾伦顺着字迹,一路向前看,一大片惊骇的血迹斑斑,呈现在艾伦前方,一具骸骨以扭曲的姿势倒着,似乎死前非常地痛苦,艾伦的脚下踢起灰尘,又有一些字迹出现了。

那是狂放的,内心的欲望得到了极大满足之后的放纵,就像一个人在嘶吼着放声大笑,一笔一画都夸张到出人意料,写下这些话的人,要么恨之入骨,要么痛彻心扉,他的恨意,直接地宣泄在了字迹之中,艾伦读道:

“至高天,曾两次兴起,又两次覆灭在我的手上,哈哈,当年你杀地我上天无路,下地无门,如今我就让你的道统灭绝!谁活地久,谁才有资格成为永远的王!”

“嘶嘶嘶!”

一大团从天坠落的物体,发出了巨响,那个庞大的生物,开始以极速捕捉着它的猎物,一百只脚在地上摩擦着。

弗拉基米尔的守护神,最后发出了一道光芒,使得艾伦可以看清那个追踪者的长相:

浑身都是黑色放|荡的皮毛,一双野兽的眼睛被浓密的毛发所保护,它没有一百只脚,但有不下十只腿,支撑着它在地上滑行,宛如海洋里的鲨鱼一样。

一道凌厉的魔法攻击从弗拉基米尔的魔杖里射出,而后他拉起艾伦,飞速狂奔而去。

弗拉基米尔根本就不会认为自己的攻击可以伤害到它,像这种诞生于金字塔里,并且没有被魔法部记录在案的神奇动物,必然危险至极,不是他一个巫师就可以解决的!

果不其然,那攻击落入了怪物的毛发里,如针落稻田,水入汪洋,一点效果都没有,反而激怒了它,它又发出狂躁的吼叫。

艾伦和弗拉基米尔在狂奔不休,两条腿不知疲倦地摆动着,守护神小鸟虚弱地回到了弗拉基米尔的魔杖里,它需要修养很久了。

窸窸窣窣的声音,又从四面八方而来,烦人的掘墓魂又随之跟来,失去了守护神的威胁,它们肆无忌惮,妄图抢先一步吞掉艾伦两人。

“呼神守卫!”

艾伦的魔杖大放光芒,一只威武的狮子,呼啸着奔腾出来,给巫师带来了难得的短暂光明,狮子绕着艾伦奔跑,将那些畏畏缩缩的掘墓魂挡在十尺之外的地方,再也不能更进一步。

但是那不知名的怪兽,可就不怕守护神了,它轻而易举地穿过了狮子,任凭狮子发威咆哮,可是都不能伤害它分毫。

弗拉基米尔再次一道攻击打了过去,仍然没有任何作用,怪兽的嘴里发出了类似嘲笑的声音,它张牙舞爪,手指头上锋利的指甲,离弗拉基米尔的后背只有一步之遥。

“做好准备,艾伦,我们要幻影移形离开这里了,拉紧我!”弗拉基米尔喊道。

“我……我……”艾伦并不想这样轻易地逃离了金字塔,他还什么都没有得到,难道此行他将一无所获吗?他的全身心都不愿意放弃,因此他催动着法力,动用了那枚最基础的魔文,手指朝前,寒气都凝结到了一个点上,强大的魔文波动,甚至改变了空气的脉动。

怪兽似乎也感觉到了什么特别可怕的攻击,它的皮毛一翻,一层细密的鳞甲露在了最前面,鳞甲之上,反射着寒气的冷光。

一道拼尽了艾伦所有法力的银光,他迄今为止所能打出的最强一击,从艾伦的指尖喷射出去,随后艾伦丧失了力量,差点瘫倒在地。

银光携带着波浪似的寒气,飞扑向了怪兽,在激荡声里,正好击中了怪兽的胸膛,在它的鳞甲上溅起了火花,怪兽朝天怒吼着倒退,最后翻了一个跟斗,重重地倒地。

只是一个呼吸的时间,怪兽从地面弹射了起来,胸前的鳞甲破损了一大片,染红了一整个前胸,但是即便如此,它也没有减缓自己的步伐,看样子,除非再给它同样的一击,否则它依然具有强大的有生力量。

可是,现在的艾伦,体内法力枯竭,不可能再使出完美的一击了,弗拉基米尔抱着他,看向了虎视眈眈的怪兽,叹着气,就要施展幻影移形。

正在这千钧一发的时候,从远方疾驰而来一股力量,这力量充满了炙热与强盛,如骄阳立于空中一样,顿时热浪席卷了一切,火红火红的光芒,盘旋在那些掘墓魂上,掘墓魂惨叫着,灰飞烟灭。

热浪又吹向了那怪兽,怪兽被大力压制地动弹不得,被挤压到了地上,鳞甲片片崩裂,鲜血流出,淌了一地,怪兽发出凄厉的求饶声。

热浪不是死板的,它也富有同情心,它虽然知道世界本来就是弱肉强食的,但是它按捺不住自己的仁慈之心,它对怪兽无声地警告着,怪兽磕头如捣蒜,鼻涕眼泪一起流。

在艾伦和弗拉基米尔的眼光中,热浪款款而退,怪兽从地面站起来,浑身都是惨烈的血迹,它用怨恨的眼睛扫视了两个人类巫师,拖着自己残缺的身体,退到了阴暗里面,渐渐远去了。

“呼!好奇怪啊,那热浪……艾伦,你是否感觉出来了?”弗拉基米尔问道。

艾伦挣扎着站立,看向了深处,说道:

“魔文,那就是魔文的力量!”

艾伦和弗拉基米尔喜笑颜开,他们朝热浪的来源地迈进。

在走了大概一刻钟的时候,艾伦来到了这片幽暗之地的尽头,那是一幅画在墙上的画像,是一位君主,用鞭子驱策着自己的臣民,无数的人跪着,顶礼膜拜。

“左塞尔。”艾伦说道。

“他的尸体都被偷走了,可是在壁画上,他依然是一个强如神明的帝王。”弗拉基米尔讥笑着。

艾伦用手,认真地抚摸着壁画,手指在每一处线条上游走,他感受着这来自几千年前的韵味,艾伦沉下心地搜寻着有关魔文的蛛丝马迹。

弗拉基米尔照葫芦画瓢,也在壁画上摸索着。

“怎么会这样呢?”艾伦的手在墙上摸个不停。

“唉!”弗拉基米尔一屁股坐在地上,用巴掌扇着风,一边咬牙切齿地看着那张臭屁的羊皮纸。

“我们都已经到这里了!”艾伦的胸膛强烈地起伏着:

“我们到了你的墓穴里,打开了你的棺材,又遇到了掘墓魂和怪兽的袭击,如果只有这些还好,我会说这是一场有趣的冒险,对不对?”

艾伦反反覆覆地靠着墙壁走动,手指重复地摩擦着壁画,他的身体都在颤抖,说不清是因为乏力,还是因为内心的不平静。

“艾伦,或许我们该放弃了,都怪那个捷足先登的家伙!”弗拉基米尔安慰着。

“我们到了这里,我还没有什么可以放不下的,可是为什么,你偏偏要在我的眼前展露自己的存在呢?我都已经知道了,你必然在这儿,我还可以放弃吗?你就在这儿!”

艾伦就像在与魔文对话,他说个不停,唠唠叨叨,可是周围除了他的声音,再没有其他的什么了,刚才的热浪,如梦如幻。

不知道过了多久,也许是一个世纪的时间,艾伦才恍然若失地退后,肩膀都低垂着,失了神的眼睛,直视着前方,艾伦安静了下来。

左塞尔的画像,那样的高,那样的神圣,他手中的鞭子,仿佛可以将天空中的太阳抽打,跪拜的臣民们,都被一股祥和但暗藏玄机的氛围所笼罩,在左塞尔的两只手里,没有鞭子的那只,握成了拳头,好像拳头里有什么东西。

艾伦将魔杖对准了那个拳头,上古魔杖如他心愿地无声使用了摄神取念,晦涩而间断的记忆,一连串地被抽到了艾伦的头里。

艾伦的法力早就枯竭了,如今他只能在上古魔杖的帮助下,以旁观者的角度,瞥见远古王朝的一隅,吉光片羽,纷至沓来,在艾伦脑中走马观花。

一群训练有素的军队,挥舞着兵器,把他们敌人的头颅割下来,左塞尔骑着高头大马,带头冲锋。

从遥远的国度,辛苦奔来的外邦人,在阶梯上表达着自己最诚挚的敬意,左塞尔在王座上,不屑一顾。

所有的埃及人,都跪在左塞尔的脚下,无条件地臣服于他,尼罗河上下,皆是他所统辖的广袤天地,他的心胸可以装下自己能够看到的一切。

某一个纪元,古埃及发生了叛乱,成千上万的老百姓揭竿起义,骚乱的洪流席卷着这个曾经强大的国家,当叛军来到法老的寝宫的时候,他们惊讶地发现,年迈到步履迟钝的左塞尔,依旧坐在王座上,不屑一顾。

“你不害怕吗?”一个起义统领厉声斥责道。

“我一点都不害怕。”左塞尔从容应对。

“那我砍下你的四肢,切下你的脑袋,将你用火来焚烧,用水来淹没,你又该如何?”起义统领又问道。

“我一点都不害怕。”左塞尔还是那个回答。

起义军都以为法老已经疯掉了,于是推搡着走上前,想要用刀剑攻击老人。

“我说过!”左塞尔站在王座边,用蔑视的语气说道:

“我一点都不害怕!”

他举起一只紧握的手,手张开了,一个旋转不止的字符出现了,一阵无比狂躁的热浪,从左塞尔的手里,飞到了王宫里,飞到了王都的内内外外,所有的叛军,所有的背叛了法老的人,都被热浪吹过身体,无情地焚烧了内脏,顷刻丧命。

左塞尔阴冷地笑着。

一个戴着兜帽的巫师,从王座后面走出来,全身都躲藏在黑色的巫师袍子里。

“我看到了,我看到了!”艾伦昏迷了过去,鼻子流出血,嘴里还说着莫名其妙的话,把旁边抱住他的弗拉基米尔吓住了,还以为艾伦受到了左塞尔的诅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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