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零一章：雾中201（2 / 2）

安妮女王号如今已是破破烂烂，爱德华操纵着船舵，驾驶着这个病重的小安妮冲入了迷雾里。

艾伦还想对男人说什么的时候，一把闪亮的匕首陡然插到了男人的后背上，一直插到了甲板里，那是拉文戴尔。

“我……”艾伦觉得嘴巴很干。

“怎么？这是你的情人？”船长利索地抽回了拉文戴尔。

兜帽男人已经气绝了，艾伦掀开了他的兜帽，露出了一张饱经风霜的凶恶面庞，又推开他的袖子，看见了袖剑的精密结构：

“您拿的兵器好眼熟，我好像在哪里见过呀！”

船长笑了：

“真是一把好匕首，杀了那么多人，却一点血都没沾！”

艾伦皱起眉毛：

“非得杀人不可吗？”

船长走近了艾伦，她比艾伦高半个头：

“我是一个海盗，我不是什么平民百姓，也不是什么大家闺秀，我是一个穷凶极恶的海盗，在军方眼里，我更是臭名昭著，我不杀他们，他们就要送我上绞刑架！”

“好吧，好吧，那么我的匕首，尊敬的您准备什么时候还给我呢？”艾伦开门见山，他提前挡住了脸，防止船长的拳击。

“得了吧，瞧瞧你这个小气的样子，我至于私吞你的兵器吗？”船长将拉文戴尔塞进了自己的鞘里，朝他处走去：

“等我用腻歪了，再还给你！”

艾伦无奈地摇头，从男人身上拆解了袖剑，又从死者的兜里找到了一封信，从信的内容上看，此人似乎背叛了自己原有的组织，而投向了死对头圣殿骑士团的怀抱。

“原来是一个叛徒。”艾伦将信和一大把金币收进了口袋里。

那些军舰已经彻底消失了，艾伦向四周望去，只能看到浓密的大雾。

“他们不敢到雾里面来。”爱德华在艾伦身边说道：

“因为他们害怕雾里面的东西，据说有些船只一去不返，永远地陷落到了迷雾的幻境中。”

“为什么你们就不怕迷失呢？”艾伦好奇地问道。

爱德华开怀地笑道：

“因为我们是海盗呀！这个世界上，没有多少这个族群的人了，所以我们是过一天算一天，谁都不把自己的命当回事，我们就是亡命之徒！”

艾伦很想说自己不是啊！

他走到了船前，来到了船长附近，这个刚烈的女子此时正聚精会神地盯着雾气，眼睛一动不动。

艾伦也朝雾气里看过去，他看到了那些流动的浮尘，看到了浓密的水雾，他还看到了一些游离的杂质，可是却没有具体的形体。

艾伦没有看见在无畏号上看到的影子。

“我看到了奶奶。”爱德华突然感伤地说道：

“她是一个纯正的爱尔兰人，她总是笑嘻嘻的，整天望着天，喜欢对我说一些没有根据的传闻，在我的孩提时代，我经常和奶奶住在牧场里，晚上数星星，她会说，有一颗是爷爷变的。”

爱德华这个粗野的大胡子男人居然开始流泪，泪眼婆娑，而且哭个不停，胡子上都是泪水。

艾伦又听到船长用他从没听过的少女声调说道：

“我的父母！他们真年轻！那时爸爸还是一个英俊的小伙子，妈妈是一个地道的贵族少女，一个海盗，怎么会跟一个贵族在一起呢？”

船长的声音高高低低，如同梦呓：

“妈妈是一个可爱美丽的姑娘，她在死板的家庭里长大，但是她向往着天空，海洋，和自由自在的生活，她还是一个女孩的时候，曾经最疼爱她的祖母去世，她为此哭地死去活来……”

艾伦转头，也仔细地盯着迷雾，可是他还是什么都看不见，除了流动着的浓雾，艾伦就只能看见若隐若现的海水。

那海水不是蓝色的，而是白色的，但那绝不是雾气，因为那是稠密的液体，闪着洁白的光芒。

艾伦的眼睛里射出了青光，他眼中的世界全然改变了。

雾气不再是雾气，而是曾经在虚无中看见的星光，艾伦看见星光汇聚又分散，在那些成片的光点里，艾伦看见了一幅面孔。

那是艾伦自己的脸，但那是若干年后的艾伦，那时的艾伦，憔悴，但是蕴含着庞大的能量，举手投足之间，恐怖的魔法在滋生。

然后艾伦看见了一道神光，从天外的云层中射来。

神光将艾伦斩杀了。

最让艾伦疑惑的是，他死时的面容很安详，从憔悴中释放出了平和，就像经历了风风雨雨，已经于某种奇特的感情中得到了释怀。

画面向着不知什么岁月转去，艾伦又看见了自己的面容，此时的他，眼神阴森，行色邪恶，穿着宽大的黑色长袍，他暴怒无常，一个个无辜的人在他的咆哮声中被处死。

这是什么时候？艾伦看不出来。

这个时候的艾伦，丧失了自己的纯良和质朴，似乎有什么东西鞭策着他狂飙不能停下，他一步步丢掉了美好，被黑暗吞噬着内心，走向了堕落。

“我绝不会成为这样的人！”艾伦坚决地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