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即兴之游（1 / 2）

翌日清晨，风和日暖，我在一片清脆的鸟叫声中悠悠醒来，窗外阳光灿烂，天清气爽。

“师兄，醒一醒，该起来啦！”阿城急匆匆地叩响了我的房门。

“好了，来啦，”我穿好衣衫，用清茶漱了漱口，然后打开了厢房的门，“什么事情啊？如此着急。”

阿城掩饰不住兴奋之情，激动地说道：“师兄，快些走，楚姑娘说，要带我们到落日镇上去看一看，还说，今日集镇上会有一个江湖暗器展，有趣得很咧！”

“是吗？果真如此的话，那定是要去瞧一瞧了。”听到这个，我顿时兴致高昂起来，赶忙应道。

因为从小到大，对于暗器，我一直念兹在兹。

在我尚小的时候，跟随着师父学武练剑，甚是辛苦，而且师父是一个严厉无情的人，做事从不宽容。他常常说，学武不是学作画，也不是学书法，以为轻而易举就能够达成了，实则错矣，学武要非常勤恳，不能有一丝一毫的懈怠，否则不如老老实实种地算了。所以，每日一早，天仍未明，甚至连鸡都还没有起来时，他就开始催促我和师弟起床练功了，一直练到日落西山为止，年复一年，始终如是。

那时候，我就在想，学武不就是为了克敌制胜吗？每日起早贪黑地练功，自然可以变得武艺高强，但是要打败敌人，难道就没有其它轻松巧妙一点的方法吗？

后来我发现，还可以使暗器用毒药啊！

不过，研究下来，我还是选择放弃了用毒这条路，因为毒药实在不好拿捏。何物有毒？何物无毒？用量多少？如何配伍？几时放毒？又几时解毒？都大有讲究，甚至需要自己亲身尝试，这可不是闹着玩的，弄不好自己先被毒死了。除此之外，还要保证分得清楚哪种是毒药，哪种是补药，这是万万不能搞错的。因为临敌之时，都讲究一招制胜，原本应该放出的是毒药，结果出了岔子，稀里糊涂，一通补药下去，敌人非但不死，反倒变得更加健康强壮，那时候，你就会死得很难看了。

但是如果使用暗器的话，情况就大不相同了。你想啊，两人对峙，不管那边耍的是举世无双的武功，还是出神入化的剑法，这边直接一个飞镖过去，不就一劳永逸了吗？而且还能省下不少近身肉搏砍来砍去的时间，多快多好啊！

中原武林，门派林立，各种功夫，多如牛毛，并且招式还纷繁复杂，难以练习，有且只有暗器才是最实惠和简单的防身御敌之术。

在武林的历史中，暗器这一脉，源远流长，而且经过长年累月的发展和江湖上殊死争斗的检验，已经日臻成熟与完善，简而言之，就是做暗器已经有了一套相沿成习的思路。比如说，暗器的体积有日渐缩小的趋势，这时候，就千万不可以逆势而为，不能把暗器做得过于巨大，或者过于昂贵，这是暗器行业的基本常识。可是万千武林，无奇不有，江湖之中，据说就有门派偏偏不信邪，甚至反其道而行之，硬是不顾成本地做，最后做到倾家荡产妻离子散。这虽然是一个令人悲伤的故事，但是它也告诫了我们，自然规律是不可违背的。

我认为，武林的发展最终会集中到暗器上面，因为武功的套路已经是山穷水尽了，再怎么折腾，也是无济于事的，这便是我青睐暗器的原因。

虽然我自幼就对暗器情有独钟，但是师父却极为排斥这东西。他说，用暗器，只能取巧，不会长久。而且江湖暗器从来都是一物降一物的，今日你有了又快又狠的暗器，他日别人会有更快更狠的。这东西大同小异，它的威力只取决于它升级改款的速度，所以最好不要迷恋任何可能会落伍的东西。而且暗器属于旁门左道，根本入不了江湖正统。那东西再怎么厉害，也只是杀人于有形，而剑气才是王道，因为可以杀人于无形。尽管师父常常对我苦口婆心百般教诲，但我还是对暗器难以忘怀，直到现在。

收回思绪，然后我和阿城就径直往山庄的前门赶去。

整个落日山庄广阔得很，大到仿佛没有边际的样子，我们走了很长的时间，才终于到达正门外。只见楚姑娘和袁姑娘早已在那里等候多时了，这让我们有些过意不去。楚凌云看见我们到来之后，立刻命令家丁牵来马匹，我们四人，一人一骑，当下就朝着集镇奔去。

落日镇是这山庄附近一个寻常的乡野集镇，它与中原大地上纷繁众多的集镇并无二致，只是因为恰巧处在了陆路往来的交通咽喉上，所以在许多朝代以前，这里就已经是人烟旺盛的集镇了。落日山城是人们对此地笼统的称呼，它包括了绵长的落日山脉，以及山下那个年代悠远的集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