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六章 盐政56(2 / 2)

周辅则另外提醒段然:“以土地为名恐怕也不行!”

“盐工是匠籍,本就没有土地,他们的例钱和补贴,也完全够生活,没有理由也没有动力去为了土地做抗争。这十几家豪强,也不会为了保住手上那点土地而给我们机会。”

也就是说,段然的兴山故智,利用权力,直接一纸政令强行度田,也可能行不通了。段然很是苦恼,看着眼前的二人,说道:“难道就此放过他们?子昂你教我的四件事,除了明断冤狱勉强算是做了,其他几件可还毫无头绪呢?”

“为什么不放过他们呢?”周辅反问。

“耀之!”周辅看着段然,郑重地说:“度田是你我的开始,但你我不能仅仅为度田这一件事奔波劳碌。田土虽是天下之基,但治国理政,不只有田土这一项,过于纠结此事,反而可能一叶障目,殊为不智!”

“那又为之奈何呢?”段然问。

周辅从椅子上站起来,深深作了一揖:“耀之。我已有腹稿,事关天下盐政!”

见周辅如此作态,段然也连忙正色以待:“愿闻其详。”

周辅于是将心中所想娓娓道来:“耀之,我大夏虽强于荆国千百倍,但在盐政之上,却与荆国无二,实在是落后了!以往我朝与荆国都实行盐铁专营,那是因为国家产盐不多,国力也不够强盛,这才需要将天下盐务牢牢攥在手里。”

“所以才会由户部出面,在各处设盐使,独立于各级地方官员之外,一手管控盐的生产转运和销售。但今时不同往日了。我大夏刚刚吞并荆国,正值国势鼎盛之时,而盐业也与以往大不相同,就好像大井改小井一般,只是这一点改进,定远盐场的产量翻了两三倍。”

“是时候改进盐政了!我的草案是,彻底放开盐禁,由盐工自发制盐,朝廷出钱收购,然后专买给盐商赚取差价。”

“一来,盐工自发制盐,他们的积极性就会大大提高,这些年或多或少在朝廷的管制下,定远盐业都能有如此进展,若是全部由他们自主,又能有怎样的成果呢?”

“二来,原本的盐政过于臃肿,官府一力承担制盐,转运和销售等等事务,所有的压力和成本都需朝廷承受,乃至盐政官员都颇有冗余,最后还会课以重税,专家给百姓承担,他们依旧吃不起盐。这一改进,可使我朝盐业彻底灵活起来,我朝官府,只须设一衙门,统一盐的收购价和卖价,不再参与制盐、转运和销售,这就能再节省朝廷开支的同时,再与民方便。”

“三来,这一改革,对于以往横行的私盐贩子,虽不至于就此走上绝路,但至少会大大减少,毕竟,这是朝廷主动给他们走上台面的机会。至于还有敢铤而走险的,我们便只须盯着他们的税,办案的时候也要简单得多。”

对此陈浩也补充了自己的看法:“经过我们调查,定远的五家,由于靠近盐场,他们是真正参与到盐场管理的人,对这些年来盐场的进步,其实是功不可没的。而滁州的七家,盯着门楣挣钱,这做的才是无本生利的买卖。”

“若是盐政由此改革,定远豪门和盐工,完全可以直接与朝廷交易,又何需滁州豪门参与?到那时,殿下你若还想对他们动手,盐工又怎能横加阻拦?”

“当然,滁州的这些豪门,也是可以转型成为盐商的,不过他们能不能买到盐,不是我们官府说了算吗?”

“另外,既然由民间运盐销盐,那么所谓的贼寇匪徒,便彻底与盐商们结了仇了。”

……

听着周辅和陈浩侃侃而谈,段然深知这是一件真正的大事,他也确实被说服了,正准备起草奏折呈报朝廷时,陈浩却又无来由地说起了另一事:

“耀之,你可知那玉河先生是如何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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