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德拉科这才抬起头,他从口袋里拿出了一个类似于小钟表的东西,轻轻按了一下,声音立刻停止了。

“到时间了。”他神情冷漠地起身,把那个表盘放进口袋里,径直朝门口走去。

“好吧,今天就到这。”

我目送着他的背影消失在门外。也不知道这话到底是说给谁听的。更像是我一个人的自言自语。

这次见面一点都不愉快。

我郁闷地回到客厅。

“嘿,你俩怎么样?”小天狼星站在楼梯上冲我挤眉弄眼。

“别提了,糟糕透了。”我在沙发上坐下,盯着德拉科啃过的那个青苹果发呆。

小天狼星从楼梯上走下来,坐到我的身边。

“守护神咒很难学吗?”我向他抱怨,“难道有人连一点点快乐的回忆都没有吗?”

“怎么可能?”小天狼星摇摇头。

“德拉科说他就没有。”我想起他那副冷漠至极拒绝配合的模样,感到无比心累。“他的状态一点都不好。”

“那就是你的问题了。”他说。

“为什么?”我疑惑地看向他,“他心情不好,抵触学习。这让我怎么教?”

“我的意思是——”小天狼星挑起眉,“你和他恋爱的经历都无法让他开心起来,你这个女朋友是不是很失职?”

“如果你再提这个,”我抓起一包薯片,威胁道,“我就给它一个‘四分五裂’。”

“把薯片放下,它是无辜的,”小天狼星顿时怂了几分,“好吧,我不和你开玩笑了。”

“我们来讨论一下他无法学会守护神咒的真正的原因吧。”他终于严肃起来。

“你觉得问题出在哪,柏妮丝?”

“我不知道。”我茫然地摇摇头。“他就像变了一个人似的。”

“他可能一直在想卢修斯的事——这让他无法开心起来。”小天狼星说。

“那我该怎么办?”我叹了口气,“我们需要转移他的注意力。”

“有很多人过的比他惨多了,他有什么高兴不起来的?”小天狼星说。

“那倒是,”我点点头,“他生活上过的确实还可以。但精神上我不确定。”

“想想我,在阿兹卡班呆了十二年。”他耸耸肩。

“我知道了,”他突然说道,“你需要和他比惨,柏妮丝。”

“什么意思?”

“无论他说什么,你都要说出比他更惨的例子。”

“这样会有用吗?”我很怀疑。

“你可以试试看。”

“好吧。”我将信将疑,决定明天试试。

第二天上午,德拉科如约而至。

“我们继续昨天的内容可以吗?”我问。

他没说什么,我就当他默认了。

“我们换个思路。你有什么不开心的事?”我留意着他的表情,生怕惹到他。

“不开心的事?”他自嘲的笑笑,“太多了。”

“可以举例说明吗?”我尽量想让自己看上去真诚一些,心里则想着如何举出更惨的例子。

德拉科迟疑了一下,才说道,“我爸爸进了阿兹卡班,我妈妈每天都有忙不完的事。我待在家里什么也做不了。”他说着说着眼眶就红了。

“不用太担心,你父亲很快就会出来的。”

“真的?”他盯着我。

“当然,”我点点头,“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他的情绪似乎好了些,我决定再加把劲。

“至少你的父母都健在。”

“我父亲在我很小的时候就去世了。”我接着说,“我母亲是个麻瓜。我担心她的安全消除了她的记忆送到了连我自己都不知道的地方。”

“你已经很幸福了,真的,”我苦笑道,“跟你比起来,我简直就是个孤儿。”

事情似乎变得更糟糕了。

德拉科高没高兴起来我不知道,但这么一对比我突然就高兴不起来了。

我觉得自己也有点惨。

“不,你不是,”德拉科摇摇头,他突然起身向我走过来,一把抱住了我——这完全出乎我的意料。

“你还有我。”他轻声说。

我被他突如其来的举动惊呆了。半天没有动。

“柏妮丝,”这是他学期结束以来头一次喊我的名字。“我们复合吧。”

他看我没有反应,慢慢松开我,眼里充满了期盼。

“我还做你的男朋友,好不好?”他又问了一遍。

我犹豫了。

理智告诉我应该彻底远离眼前这个掌控欲极强的男人,尤其是他的父亲为神秘人效劳。

人们常说,只有在分手后才能体会到曾经恋人存在的意义。这点我深有体会。在和德拉科分手后,我的心里总是空落落的。而这种失落之所以让我感到害怕,是因为无法分清它到底是源自于德拉科对我的付出的习以为常还是我对他的干涉产生了不可把控的依赖。

如果是前者,只需另一名追求者就能解决。但若是后者——那可太不妙了!

为了不丧失我所认为的自由,我硬起心肠,正要拒绝。德拉科又继续说道。

“请原谅我之前做过的错事。我太过自我以至于伤害了你。我也不该以保护的名义绑架你。”

“你是我的爱人。我理应尊重并支持你的选择。这道理我怎么可能不懂呢?我只是……”他欲言又止,“害怕你会离开我而已。”

脆弱的男人更能激发女性天生的母性的保护欲。而我恐怕也是如此。

此时,当德拉科毫无保留地袒露自己的弱点,仿佛又变回了孩童,无人保护的脆弱男孩。把自己完全交付出去,疲于在内心对抗那些让自己都嫌恨的东西。

我的理智动摇了。

这就好比我们两人努力想得到什么东西,其实只要像沉着镇静、实事求是,就可以轻易地、神不知鬼不觉地达到目的。而我们两人由于经验太过匮乏,过于使劲,闹得太凶,太幼稚,太没有经验,就哭啊,抓啊,拉啊,像一个小孩扯桌布,结果一无所获,只不过把桌上的好东西都扯到地上,永远也得不到了。

如今他的主动道歉结束了我们一直以来的分歧。似乎也就此达成了某种和解。

我迟疑片刻,最后还是点了下头。

“谢谢你,柏妮丝。”德拉科把我抱的更紧了。他的声音有些哽咽。

我不知道自己的决定是否正确,但唯一可以肯定的是,我真的见不得他伤心。

我宁可他还是个没心没肺的小混蛋。但现在,我知道,他正在成长。

这会是个很艰难的过程——由德拉科转变为马尔福的过程。

“谢谢你愿意重新接受我。”他把头埋到我的肩上,似乎在低声抽泣。

“我会陪着你的。”我轻轻拍了拍他的背,“别哭了。”

“我才没有哭呢。”他的声音听上去闷闷的,夹杂着鼻音,没了昨天的攻击性。

我轻轻拍着他的背安抚他。

我无意间向上瞥了一眼,竟然发现二楼拐角露出了一条黑狗的脑袋。

他黑溜溜的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我和德拉科。

“回去。”我冲着小天狼星做口型。

他看到了我,不仅没有离开还冲我欢快的摇摇尾巴。

给我气的够呛。

“怎么了?”德拉科向上看去,好在小天狼星已经不在刚才的位置了。

“没什么。”我摇摇头,“你现在好点了吗?”

“当然,”他不自然的用袖口擦了擦眼角,“我很好。”

“那你现在开心了吗?”我问,“如果你的守护神咒有进步,我会很欣慰的。”

“嗯,我试试。”德拉科重新抽出魔杖,严肃了很多。

他沉默了一会,突然举起了魔杖。

“呼神护卫!”

这一次,魔杖喷出了一丝白色的烟雾。

虽然守护神没有成型,但我们都受到了莫大的鼓舞。

“再试一次,你会更好的。”

德拉科又试了几次,到最后烟雾已经能凝聚成一个模糊的轮廓了。

“非常棒,今天先到这吧。”我看了一眼墙上的钟表——差不多到时间了。

德拉科点点头,但没有动。

我立刻明白了他的意思。

“我送你。”我说着走到他身边牵起他的手,向门口走去。

“明天见。”他凑过来在我额头亲了一下,然后不好意思的傻笑着。

他的耳根红红的。

我很高兴看见他的脸上重新出现了笑容。

“明天见。”我微笑着和他告别。

送走了德拉科,我重新走进了客厅。却没有看见小天狼星的身影,最后是在后花园里捉到了他。

“别以为你变成狗我就不敢收拾你了。”我把他放到椅子上,当着他的面把他最喜欢的芝士味薯片锁进了柜子里。

“汪汪——”黑狗发出了不满的叫声。

小天狼星立马变了回来。

“薯片是无辜的,柏妮丝。”他讨好般地看着我,“我不是有意偷看你们亲嘴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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