机关尽 终身误(叁拾陆)84(1 / 2)

赢异人确实是个不受宠的王子,不然也不会年幼时就被他的父亲打发到了赵国当人质来,秦国和赵国多年征战不休,两国关系是七国中最为差的两个国家。赢异人从前很是受赵王的气,但是赢异人再如何软弱也没有受过一个女人的欺侮,而且这个女子还只是个娼妓出身的妾侍,赢异人脸色大变伸手就是给了倡姬夫人一巴掌,这一下在场所有人的脸色都变了!

我看着公子偃脸色变了,准备开口要说些什么的时候,抢在他前面厉声质问起倡姬夫人来:“倡姬夫人,你没品没级,有什么资格在这里辱骂公子异人!你这是明目张胆的要破坏两国和平,想要挑起两国战争,倡姬夫人你这是故意为之的吧。我怀疑你是别国派来的奸细!”

我这么一说,公子偃看倡姬夫人的眼神都不一样了,带着一些怀疑。倡姬夫人看到公子偃没有为她撑腰反而看她的眼神带着质疑,倡姬夫人脸色立刻变了,小跑到公子偃的身边哭得梨花带雨:“公子,你要相信妾身啊,妾身对公子的心意那可是真真切切的,妾身只有公子了,若是公子不为妾身做主,任人欺负妾身的话,妾身只有一死来明志了。”那双葱白如玉的纤纤小手环在公子偃的腰上,身子柔弱无骨一般紧贴着公子偃,完全不顾大厅了还有我们这些人在。只可惜那些贵夫人们和士大夫们刚刚都被公子偃命令侍卫送出了大厅,不然这些天赵国的贵族圈子又可以多一个倡姬夫人当众宣淫的饭后谈资,供大家聊天解闷用。在场的其他人都已经不好意思往公子偃这边看过来了。一时间大厅里的气氛有些安静得奇怪。

公子偃就是再荒唐好色,脸皮还是不及倡姬夫人的厚,面色极其尴尬,不耐烦的一挥手,把倡姬夫人从他身上拨了下来。很是恼怒的说:“你个贱人,给我老实呆着,还嫌丢脸丢得不够吗!”倡姬夫人显然还没有适应这一变故,不可置信的看着公子偃,那红艳的樱桃小嘴长得大大的,半天没有闭上。

公子偃也没有看她,这次似乎是真的生倡姬夫人的气了,又碍于贵公子的面子不好当面发作,只是朝我拱了一下手,还有说:“王姬请恕罪,我改日再来拜访,今日实在是唐突了。”

我很是不在意的摆摆手,笑容满面的说:“公子偃你不用这么客气,只是我姐姐这脸上的伤?你看怎么办呢,这药材么。”

公子偃忍着气说:“我这就吩咐下去,一定送上最好的金疮药和补品给赵姬夫人补身子。没其他的事情,我就先告辞了,再会!”公子偃让一个侍女扶着倡姬夫人脸色很是不好的匆匆走了。

我忍着笑,对着公子偃的背影大声说:“慢走不送啊!若是改日要来拜访的话记得千万不要再带尊夫人啦,尊夫人脾气不太好,我们实在得罪不起尊夫人啊!”我这么说完,公子偃本来匆忙行走的身影顿了一下,而后直接快步走出了院子。周围几个人笑得很是欢畅,我左右看看他们一脸无辜的说,“我说的是实话,你们一个个怎么都笑成这样了,难道我说得话很是搞笑吗?”

赵染笑了好半天,才好不容易缓过劲,走过来拉着我的手说:“之前一直没发现,你这个丫头如此牙尖舌利,得理不饶人啊!”

我撇撇嘴说:“姐姐,我若不是为了给你找公道回来,何苦要这么费劲和那样的人周旋啊,你倒好,不领情也就罢了,居然还巴巴的凑过来取笑我,有你这么做姐姐的吗?”

赵染拉着我坐了下来,我仔细看了看赵染的右脸,那一巴掌确实是用了大力气,都这么半天了还没有红肿消下来。此刻赢异人早已吩咐了侍女拿来了裹着冰块的湿巾,亲自走过来坐到赵染的身边,眼神里满是心疼的给赵染敷脸。吕不韦此刻也坐了下来,赵染的神色有些僵硬,赢异人以为是自己力道大了越发的小心翼翼起来,很是难过的说:“夫人,都是因为跟着我才让你受了这么多委屈,我越发觉得自己很是没用啊。”

赵染轻轻推开赢异人的手,从他手里拿过冰袋,轻声说:“公子,你是要做大事的人,怎么能为一个女子敷脸呢?传出去对你的名声不好,我进屋去整理一下妆容。这么披头散发的在外客面前实在是失礼了。”说完由侍女搀扶着走进了内室。

吕不韦自己从案几上拿过一个杯子,续上了酒饮了一杯,赢异人对着吕不韦鞠了一躬,很是感激的说:“今日多谢兄长为我们解围了。”

吕不韦推辞了一番说是应该的,然后把侍女打发下去,又看看我,我假装没看到他赶我走的目光就是赖着不走,吕不韦无奈的摇摇头,随后又说了起来:“贤弟,你日后有什么打算吗?你总不能一直在赵国做质子啊,你现在有了儿子,不为自己的将来打算,也要为孩子的未来打算啊。你也看到了,今日的情形虽说算不上九死一生,但那也是凶险万分啊,你一直在赵国做质子,这实在不是长久之计啊。”我听到吕不韦这么说眯着打量他,想着这个家伙又要打什么鬼主意。

赢异人思索许久,然后摇摇头苦笑着说:“兄长,当质子并非我意,可是我自出生后就没有受到父亲的重视,我父亲安国君怕是连我的名字都不记得。我自年幼起便来此做了质子,母家又没有什么势力,在秦国可以说是举目无亲,毫无势力啊!朝中的大臣我也都不认识,我还能有什么打算呢?”

吕不韦十分严肃的说:“贤弟,兄长就斗胆说一些肺腑之言不知可以否?”

赢异人满是信任的说:“自来此处,我虽贵为公子却受尽赵人刁难与欺负。只有兄长,你始终待我如初,不在乎我是个一无是处的公子,很是照顾与关心我,兄长所说所做皆是为我着想,我亦是把兄长当做我的亲人一般,我们之间还有什么话是不能说的呢?”

吕不韦用手摸着下巴,过了一小会像是下定决心一般,用右手砸向左手,然后对着赢异人说:“既然贤弟你这般信任我,我就说了,秦王已经老了,前年悼太子死在魏国,运回国葬在芷阳,如今安国君被立为太子。我私下听说安国君非常宠爱华阳夫人,华阳夫人没有儿子,能够选立太子的只有华阳夫人一个。现在你的兄弟有二十多人,你又排行中间,不受秦王宠幸,长期被留在赵国当人质。说句大不敬的话,若是哪天秦王仙逝了,安国君继位为王,你也不要指望同你长兄和早晚都在秦王身边的其他兄弟们争太子之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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