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回（1 / 1）

陆瑜师兄卧室内，茶香袅袅。

『巽旋师弟难得到访，必有所之。』

李巽旋低头呷了一口陆瑜师兄泡的茯砖茶，只见此茶茶色琥珀一样晶莹剔透，口感醇厚，带有独特的菌花香，甘甜润泽，回味无穷，暗呼好茶！正色道：『师兄明鉴，实不相瞒，实在是有事相求。』

『哦？愿闻其详。』

于是李巽旋将三个月后将与铁龙帮高手比武，想速成《伏羲刀法》，自己占得一爻，竟然关键是通过锻炼才思敏捷之辩才以达致契合料敌机先之刀意，前因后果全部细述给陆瑜师兄知道……

陆瑜师兄仔细聆听，脸上还是一向那出尘脱俗的表情。听完，沉吟半晌，道：『说起辩论，玄青阁第一，我实在不敢当，既然如此，不妨就此“第一”二字与师弟论之。』

陆瑜师兄也呷了一口茶，徐徐道：『第一者，最也，各行各业之顶峰也，众人毕生所愿也，敢问巽旋师弟，你的毕生所愿，是什么？』

李巽旋想起自己当年从义父处出来，四方求觅，前尘种种……脱口而出道：『我毕生所愿，只为成道！』

陆瑜师兄微一点头，笑道：『汝欲成道，敢问，何为“道”？』

李巽旋顿觉哑然，他所知道的“道”，是从各种书籍中发现的，然而真要精炼出“道”究竟指的是何物，一时之间只觉茫茫然。

这段时间的经历，武功秘法、易学佛经没有少学，但学得越多，对道的玄奥莫测更是感受越深。越是想抓住“道”，越是觉如神龙之首尾难见。

陆瑜师兄见李巽旋答不出来，露出一个“这就是辩论哦”的表情，然后徐徐道：『“道”者，看造字便知，诸法之首，万物之所由也，正是我们最初谈的“第一”！』

李巽旋闻言，犹如“五雷轰顶”，所有受到过的武功杀伤力，仿佛都比不上陆瑜师兄的这几句话。“雷霆”过后，顿觉醍醐灌顶！

只听陆瑜师兄续道：『《金刚经》有云：“如来说第一波罗蜜，即非第一波罗蜜，是名第一波罗蜜。”可见，大道无相，只有不执着于道，才能见道。』

李巽旋福至心灵，脱口而出道：『“道可道，非常道；名可名，非常名”！』

『那，巽旋师弟觉得如来是得道之人否？』

『如来若非得道之人，世间再无得道之人。』

『好，那为何《金刚经》说：“若有法，如来得阿耨多罗三藐三菩提者，燃灯佛则不与我授记，汝于来世，当得作佛，号释迦牟尼。以实无有法，得阿耨多罗三藐三菩提，是故燃灯佛与我授记，作是言：‘汝于来世，当得作佛，号释迦牟尼。’”？』

李巽旋越听越觉得陆瑜师兄的辩论之道精妙绝伦，他总是能跳出所有框框，犹如羚羊挂角，无迹可寻，然而又和所有论点照应得无比匹配，让对方找不到任何弱点可以攻击，而又满身破绽地曝露在他目前。

辩论，在《鬼谷子》称为“飞箝之术”，端的是渊深莫测。不知李巽旋究竟能不能回答得上陆瑜师兄这个问题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