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同类残(1 / 2)

若问三千两银能干嘛,穷人一辈子用不完,富者半日便能挥霍空。

以前一贫如洗没钱时,过得放肆且快乐,不必想着该怎么花钱。如今有了几个臭钱,反倒有了幸福的烦恼,因为既不想一辈子用不完三千两,更不愿半日花光继续过穷日子,得想着怎么花钱,未来有个什么规划。

小无赖没读几年书,想不出什么高深大道理。

赌场暂时是不敢去的,截了人家的胡,破了人家的局,还将果园弄到手,这深仇大恨,指不定哪日就被人套麻袋灭口的。

这两日还是老实待在家里吧。

但决心只坚持了半日的半日,宋安平就耐不住出门了。

他得管管自己的财产不是,果园子有没有被搞破坏,小妞应该怎么处置,哪里都是事来着。

果园位于秦族最外围,地处闽粤交界处,历来管辖不明,前些年两府都督为此干过一仗,但最后又因种种原因不了了之。

也就是说,盖了官府红印的地契,也并非那么的保险,说不准一个不小心就成了两府炮灰,沦为一张废纸。

但宋安平倒不这么认为,看着瘴气横生的果园,也就是本地人才当回事,外头的谁愿意踏足啊,进来瘴气中毒吗。

老东西算盘打得精,其实并没什么卵用。所谓唇亡齿寒,百亩地能抵个什么事,真干起架来整个小闽县都得遭殃。

而且山头那边偌大一片不毛之地,属于两不管的中间地带,只要胆子大也不是不能伸伸手的。

正月间,只有树没有果的果园,巡视起来没多大意思。

但若是人的话,就是死了也能看一场热闹,活着就更不缺几场新闻。

秦家老宅虽已易主,可一到时间就急着赶人,这人还是一个姓的族人,干的也太不是人事儿了。

老宅里,秦杏儿扬眉吐气畅所欲言,尖利声站在屋外都能听见。

“这里现在是我家的宅子,你一个卖身藏父,无父无母无兄弟姊妹的孤女,凭什么还赖着不走?吃里扒外的东西,骗我家那么多钱,巴结你新主人,骗财骗色骗身子,你这种蠢货,合该死了算了。秦家乃贞洁之家,容不得你这种不洁之人,背着你那死爹死娘的尸首,跳闵江去吧!”

秦耀安静无声,秦树说得几句,但威慑力显然不大。

“你不过自梳女,非我族人非我长辈,凭什么对我说三道四。”

“坏话莫说早了,小心遭报应!同为女子,兔死狐悲,我们的下场,大约就是你的明天。”

“你这个老女人,你说什么!找打是不是,明儿把你摊子掀了,没了生计叫你流落街头。”

“只要你敢掀,我就带十个无赖,拦大街当众调戏你!你说你要是失了名节,还能不能蹦跶得起来。”

秦杏儿吓了一跳,“你谁呀!”

宋安平松松垮垮抱臂而立,“我是你未来相公之一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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