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戏猛男(2 / 2)

无赖汉能找着什么正经生意门路,无非是把旧时老三样重新过一遍,从歪门邪道中寻求机会。

身为小南县最大赌场,雀神场内赌徒摩肩接踵,比那川流不息的闹市还喧闹三分。

人是容易受环境影响的动物,小无赖心想这里如此繁盛怎少得了他的身影,理智当场就抛去了爪哇岛,兑了筹码上桌便吆五喝六起来,哪里记得土匪手里还扣着个李多鱼。

也是活该宋安平倒霉,撞上衙门开印的好日子,县太爷为了政绩考虑,也为威慑黑道取开门红之意,亲自率队前来雀神围剿,其先锋队谓之衙役,而衙役队长正巧是龙虎猛是也。

新年新气象新年新开局,人精神抖擞准备带队冲新年第一波业绩,却不想被宋安平横插一杠子丢失颜面,但秉着君子报仇十年不晚的优良品德和不干活就没饭吃的职业操守,龙虎猛硬是收了脾气,老老实实为县太爷当打手。

好汉不得不听命于手无缚鸡之力的文人,常常迎风落泪又不得不为三斗米折腰,每每执行公务都有憋屈无力之感。

而本次出外勤的烦闷更是无以复加,倒不是因为他被小流氓调戏心生恼怒,而是觉得人外有人天外有天,他这自封的小南县第一也不过如此。

不过,纵然龙虎猛不喜欢当狗腿子,可拿着鸡毛当令箭,看无赖汉跪在脚下瑟瑟发抖也是一件妙事。

更妙的是无赖汉是方才“相交”一场的“熟人”。

佛家有云:善有善报恶有恶报,不是不报时候未到,果然至理名言。

龙虎猛伸出脚尖抬起小流氓的下巴,学着县太爷笑得越发和颜悦色,“小子,又见面了。”

宋安平暗暗叫苦,今日什么狗屎运气,这么大个县城,怎么处处得见瘟神。

“律法有云,组织参与赌博,轻者罚金配遣,重者菜市处斩。你手握筹码,论罪当诛。”

宋安平满脸暴汗瑟瑟发抖,心里却在想我信你个邪,论当诛早死了八百次,哪轮得到你狐假虎威。

见此惨样,龙虎猛心满意足,“押回去!”

眼看雀神要被连锅端,老板不由看向县太爷。后者斜了他一眼,挥手让衙役执行命令。

宋安平看得分明,心中顿时松了一口气,那就是走个程序,给衙门创个收而已。

既如此,便可高枕无忧了。伴着监狱的潮湿恶臭,众赌徒的吵嚷怒骂,以及对李多鱼的隐隐担忧,宋安平睡了一个不错半觉。

为何要说是半觉呢,因为才解心头病,又逢暗中人,龙虎猛半夜三更提审犯人来了。

“姓名、籍贯、年龄。”

宋安平打了个大大的哈欠,无精打采熟门熟路,“林道、小闵县、28岁。”

“户籍和路引呢?”

“路上遇到土匪打劫,东西被人扣下了。”

这话没掺假,奈何人家不信。

“那就是无籍之徒了。没有路引离开户籍地,你可知惩罚是什么?”

“不知。”

“最低杖刑八十,最高绞刑!你想选哪个?”

“我一个都不选好不好?”

“你说呢?”龙虎猛笑道,“没有户籍路引还敢外出,这种人不是土匪强盗就是敌国奸细,我看你尖嘴猴腮狗胆包天,大约两门都占了,够判个斩立决啦。”

宋安平惊恐叫道:“你这是公报私仇!我不服,我要申诉!”

“小子,就是公报私仇了,你又能怎么样!落在我龙某人手中,要你三更死,绝活不到五更去。”

宋安平怒目而视,一副忍无可忍必须得忍的模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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