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回 水晶帝国的地下层与地下挖掘工23(1 / 2)

我赶到树屋时,云宝正在门外远眺。

见我来了,她马上飞了过来,拉着我的右蹄,没说什么,就往树屋里拉。

我十分奇怪,被这样拉进了树屋。

屋内,其余四马正遨游在“书海”中——暮光闪闪的书全被摊到了地上,一本一本密密的挨着,摞起来的高度让马踏着它们可以直接上到二楼;斯派克坐在书的顶端托腮沉思,见云宝拉着我进来了,愤愤道:

“你终于来了!办个护照要这么长时间?我们都以为你在半路上遇到了什么不测呢!”

我眨眨眼,耸了下肩,有些无奈地说:

“事情还没严重到那种地步吧,只是赶路而已,会出什么事?”

“要我说也是!”云宝嘟着嘴侧眼看着我,“我都说了不会有什么意外,还非要派我去接他。”

“你们在哪相遇的?”瑞瑞问。

“门口!”我指了指身后的木门。

“所以,云宝女士,”斯派克站了起来,一脸鄙夷的看着云宝,说,“我们让你去接罗丝,你就在门口转悠是吗?难道罗丝会在门口迷路不成?”

“接什么去啊?”云宝摊开了双蹄,“他肯定知道来这里的路,只不过是去别处溜达了一下,我要真的去了,要是走岔了路,那岂不倒浪费了时间!”

“我得说一句,”我在云宝话说完后立即说道,“我可不是什么‘去别处溜达了一下’,我去办的可是一件重中之重的事!”

不过迎来的只有云宝怀疑的目光:“重中之重?”

我明白她的意思。我回答:

“当然…不比此事更重要,但也绝对算得上同等重要了。”

“什么事情呢?”暮光闪闪问我。

“从皇宫回来的路上,我偶遇了小苹花,她要求我同她一起去农场完成大公主给她的任务。”一边回答,我一边看了云宝一眼:这话算是说给她听的。

“唔?我没记得小苹花说过有这么一出啊?”一旁的瑞瑞听了我的话后,一边抚着下巴,一边发问。

“要我说,那孩子果然是在骗我们吧?”萍琪接话道。

我倒有些疑惑了,问:“小苹花跟你们说了什么吗?”

“她在我们回到树屋十多分钟后就来了,”斯派克回答,“当时我们还问她大公主吩咐的事情办得怎么样了;‘那种小事,难不住我的,早完成了!’她是这么说的,现在看来,她肯定是跟我们一道回来,故意在外面等上个十几分钟,消去我们的疑心的!”小龙一口气说完这些后,吸了一口气,感叹道:“鬼点子就是多!”

不过…说起来她未出现的这十几分钟,她也没跟我提起啊?忽然,一个坏想法又在我的脑中闪了出来,该不会…她还是告诉了她的”可爱标记童子军”了吧?八成是这样。不过我并不打算提出来,现在还不确定真相是否如此,即便是这样,我也不想让别马知道;我不希望小苹花受伤,毕竟她还小,犯了错,我可以帮助她去弥补,童子军知道此事也未尝不可,不再外传就行了。

为什么会这样?为什么我会下意识的保护小苹花?难道在我的潜意识里已经默默接受了苹果杰克已因我而死这一想法?…

该死,怎么又想到这件事上了。我用力甩了甩头,企图将这些胡思乱想赶出我的大脑。

“你怎么了…哪里不舒服吗?”小蝶见状,关切的问道。

“啊…没、没什么,”我回答,因被问的太突然,回答起来也有些结巴。

“快让我看看你们找到的资料吧,这样我也好决定下一步计划。”我找了一个合适的托辞掩盖了刚才的不安。

“嗯,好的!”斯派克听后,从书堆上走了下来;顺着他行进的方向看去,我才注意到,离书堆不远的地上,放着两本书,看来,我们所需的资料就在那里了。

果不其然,斯派克走向了那边。他先拿出了下面一本,递给了我:“喏,你看这个。”

我接了过来。十分厚重的一本书,纯牛皮纸制作,封面摸起来颇具质感,一股历史的感觉扑面而来。我留意了一下标题:《水晶帝国纪闻》。

我大致翻了几下,便到了夹有书签的一页;我看向斯派克,他点了点头,看来就是这页了;我将书签取下来放到了一边,开始阅读上面的文字:

世界上的各种社会中,都存在着极为黑暗的一面,这似乎是不可能避免的事情。社会的土壤是无私的,它孕育存在的一切事物,只是这事物有好也有坏。这些事物好似土壤中的坑道一般,一个挨着一个,似乎毫无关联但又紧密相连。这些坑道工程都在黑暗处进行;有时,一些工程会在一种文明下坍塌,我们这些凡马只顾不闻不问,麻木不仁的踏着它们的残骸前行。先辈曾有言:“社会的进步是寻找光明的过程。”我以为不然。黑暗——这深沉的原始教义的起点,正在等待时机,一旦时机成熟,它便会在太阳的宝座下爆炸开来,并把光明带给马类。社会的进步所需要的光明正于这神圣的黑暗之中潜伏。

在社会这样错综复杂的土壤中,存在着各式各样的挖掘工程;坑道是不同的:有宗教的、哲学的、政治的、经济的,如此等等;掘镐也大不相同:有思想的、行动的、数字的。存在于不同坑道的马们在互相沟通。不同的马靠了这些坑道得以在地下接触。有时,它们也会互相排斥、擦出火花,塞拉斯提亚就同黑晶王发生了争斗。但这是必然的,因为黑晶王阻碍了前进的道路,没有任何力量能够阻止或中断这种活动向既定目标推进的倾向。它们同时在黑暗中起伏,并慢慢地由下至上、由里及表地改变着社会现实,换了社会的内脏,而后又改变了它的表皮。但社会本身却不曾察觉。可以说,有多少地下低层,就有相同数目的挖掘工程;有多少这样的工程,也便有相同数目的坑道。从最深处进行的这一切产生出来的又是什么?未来的新世纪。

不得不说,阿奎斯陲亚已经度过了当下水晶帝国正在经历的最为难过的时期:磨合时期。国家刚刚建立,各式各样的问题急待解决,所以,有这种地下层的存在也是不可避免的事情。我们要正视它,甚至直视它,仔细观察,才会有所发现。

在这些工程中,你越往下看,所看到的挖掘者就越神秘。最初的一级是社会伦理所认可的,一切活动优雅无比;再向下,社会哲学勉强可以接受的一级,活动还是好的,但已失去了风度;再向下去,道德已经不再有约束能力,活动也好坏混杂了;再向下看,活动就已经变得骇马了……等到了某一深度,连文明的精神力量都无法穿透它,已是任何良马能够适应的极界,正是那里,魔怪们开始了自己的活动。…

“这…这是什么…?”我放下了书,抬头问暮光闪闪。我有些看不懂书的内容了。

“唔…一两句话解释不清,”暮光闪闪捋了捋她的鬃毛,“本书的作者是曾经本国著名的大法师和哲学家——星璇,这是他游历水晶帝国后,特地写给当年水晶帝国的统治者看的。他的著作我也读过不少,都是此类代指,绝不把事情说开了,不知他在忌讳着什么…总之,认真去理解,以你的智慧,应当能够明白星璇大师的意思吧?”

说完,她眨了眨眼睛。

没办法,我只得继续读这“议论文式”的著作:

…而这一极界,正是我方才提到的,社会中“极为黑暗”的一面。

这一层次的马有一个共通的特征:眸子之中充满黑暗。

恶从这种眸子开始,任何有良知的马都会在这双眼前面发抖!

现在正是时候,谈一谈贵国社会的最底层,看一看那丑恶到极点的深处。

那是一个包藏万恶的窟穴,在那里只有一项活动可以在正常社会找到:埋葬。

什么都不被它们放在眼里,所有它之上的坑道它都怒目而视,它那极恶的矛头所指的方向,不仅要打穿现存的社会秩序、还要打穿法律、打穿科学、打穿王室…如此等等。它是黑暗的同义词,它要的是混乱,整个洞穴是由无知构成的。

用一句话来把刚刚我们所讲的表达出来:社会唯一的祸害就是黑暗!

行文至此结束,再往后翻,便是对水晶帝国其他方面的论述了,与我所需的内容无关。

“所以…”我合上了书,“这些资料对我们的帮助是?”

“你这么问的话,我只能说,没有帮助。”暮光闪闪用魔法将另外一本书甩到了我的怀中,“那本只是说明了水晶帝国的确存在着性质恶劣的地下组织,且存在时间极久,要知道,刚刚你读的书可是千年以前的。要想更详细的了解如今的状况,还得再看看当下学者们的作品。”

我将她甩过来的书摆正;首先映入眼帘的便是用大号字引出来的标题:变革论。范围好大!这倒使我对它的作者产生了兴趣。不过封面上除了这三个大字外,再没有什么,远不及人类书籍的的封面精彩。翻开第一页,在扉页上找到了作者:FancyPants(范西潘),是连笔写的,看起来有点像法文。原来是他!怪不得一副彬彬有礼的样子,说起话来也文绉绉的,原来确是一名学者,而且还有著作。他在我心中的形象再次得到了提升。

我满怀期待的翻开了这本书,依然在书中间某部分找到了一个书签,看来,对我有用的信息从这里开始:

经过五年的摸索,几乎当我要丧失了我的贵族气质,丢掉了我的优雅作风时,我终于弄清了那地下组织的成员信息,现将我所获悉的一些信息照录如下,供后文分析参考。

克斯韦尔(Axwell)、瑞利(Rayleigh)、索耶(Sawyer)、泰丽莎(Theresa),这四马合伙统治了水晶帝国的地下社会,当下的水晶帝国的地下党,已经被他们四个所统一,同时,他们为这一同的帮派起了能够说明一些问题的名字:黑晶。

我想,这也许明确了他们组织的信仰:黑晶王。当然,这只是我自己的臆测,所以这一点暂且搁置不论。当重点讲讲的,是这四匹“统治者”的身世背景。

克斯韦尔的身材十分高大,住在水晶帝国一个郊区的暗洞中。四蹄经常套着蹄铁,身披一件破旧的风衣;鬃毛粗短,板刷一样立着,胡子极少,只有下巴处还有一缕约五厘米长的胡须,年纪不到中年,眼角处却因长期眯着眼而生出了皱纹。拥有这样的身躯,他本可以成为一名得力的士兵,但他却认为混在社会里不劳而获要更轻松些。他的力气让他可以肆意妄为,但他的蠢笨又给他带来许多不必要的麻烦。他大概同水晶帝国皇宫中的某位官员有点关系,因为先前他便是宫中的一名士兵长,后来在一次叛乱中转做了强盗。

瑞利的瘦小与克斯韦尔的强壮成鲜明对比。瑞利虽骨瘦如柴,但他的内心却叫马难以猜透。马们可以透过皮肤看到他的骨骼,但却不能透过他的眸子看到他的思想。他是四马中唯一一匹在白天敢出现在街上的马;他有一个贩卖棚子,棚子上贴着一张广告:“瑞利,药学专家。可现场配置各种药物,特别针对同行兄弟们不可医治的病症,机不可失!收费:配药一次,五铜币;两次,九铜币;三次,十三铜币,以此类推。”除此之外,他还常以化学家自居,也喜欢在地下市场中卖一些雕塑、画像,对此,他这样解释:“身份的低微可不代表品位也要低贱。”靠着他能说会道的嘴以及他的影响力,这些来路不明的“艺术品”在地下市场的销售情况意外的好,他本马也因为这些收入而成了四马中最有钱的一位。他非常喜欢表现自己,经常面带微笑,精通黑道中常用的黑话,被道中的马称为有文化的“上层马”。他结过婚,有一个孩子,但现如今早已不知他们的去向。抛妻弃子,对他来说,就像扔掉一块抹布那样简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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