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回 什么情况下我们不可尊重梦想(1 / 2)

回皇宫的路上与来时并无两样,但由于已有了更多顾虑的事,早已不觉路途有什么艰辛了。

回到皇宫正宫,空无一马,看来二公主并不在正宫办事。暮光闪闪说正常情况下此时她应在自己的卧室中休息,那样我们是不便去找她的。宫中现在只有我是有合法居所的,我便提议所有马去我的房间商量,这一提议很快得到了认可。

进了房间,斯派克便感叹道:

“哇!也这么多书?!如果不是你告诉我这是你的房间,我真以为这是暮暮的某个小书库了。”

我正在思考一些事情,便无心欣赏这种打趣的话,随口说:

“你们随便坐吧,我准备思考一些事情。”

“嗯……我也是如此,”暮光闪闪点了点头,又补充说:“我看大家也都安静思考一会吧。”

其余马许是同意了,我不知道,因为在暮光闪闪的话说完后,我便坐到了我的办公桌前,用双蹄支住脸,开始复盘整起事件。

这件事到底是谁不对呢?应当是“主谋”——杰克·罗丝了,但,他——我现在以一匹局外马的身份、绝对客观的分析问题——不也是为了实现自己的“梦想”吗?难道这有什么不对、应当被指责?

这就引出了新的问题,也使我意识到一个客观真理:追梦并不绝对是正确行为。

我并没有贬低、批评梦想的意思,我是从另一个角度来看待这个问题。

梦想,固然是十分伟大、神圣的,为实现它有些人默默努力,而有些人则舍弃了许多对平常人来说同等重要的东西;例子是不缺的,也是不少见的:司马迁搭上了尊严,万户搭上了姓名,居里搭上了青春健康,共党搭上了万千血肉,四九年搭上了一千八百四十年;我们能因为损失了某些方面而不赞他们的伟大吗?

这涉及到梦想与责任之间的价值高度问题,人是一种社会性生物——阿奎斯陲亚的马也是如此——所以一个人不能只以自己为中心去思考问题、看待问题;梦想对集体中的每个个体当然都是高尚的,但责任的价值高度却不取决于个体的一员,而是与个体所担任的职位紧紧相关;简单点说,梦想是主观因素,担责任是客观因素。一个平民可以无所顾虑,靠双步去游山玩水,不必考虑何始何终,当一个自由的浪者也无可非议;若换做一位领导者,是没有多余的时间去这样挥霍的,所有事也都要提前计划好,一场“说走就走的旅行”只能是一个奢望;如果领导者坚持依照自己意愿去行事,而不做他本应做的事务,我们只会厌恶的说一句:“不务正业!”

为什么会这样?其实我们是公平的,不对平民或领导者中的任一方有偏见,只要他们依照真理去行事。真理就是:责任和梦想是等价值、互不冲突的;如果它们发生了冲突,我们必须从集体角度出发,舍梦想而取责任,那真理必定会用它自己的力量去磨灭梦想,因为真理是不可改变、也是绝对正确的。

既然这样,为什么我们又要去推崇梦想呢?因为梦想本身是高尚的——我再说一次,我没有否认它的价值——但梦想也须有一个限度,梦想无止境这种言论纯粹是说给尚未实现梦想的人听的;职位越低,梦想才会越大;试想,一位国家的平民和君主,谁的梦想会更大?平民见识浅薄,因而值得向往、憧憬的东西就越多;君主历经艰辛,最终成为君主后,必定是见多识广,什么事物都见过了、见多了、见够了也再也不想见了,梦想还能有多大,只不过是希望国家政通人和,自己安度余生罢了。

杰克·罗丝的梦想是惊人的,也是不可思议的,而他为此做出的诸多努力也是令人称道的,可以说,杰克·罗丝已将实现梦想视为一生值得为之努力的目标;梦想在他心中的位置显然高于了一切,包括责任。这就有勃于真理了,通过已知的信息来看,闪卫、杰克·罗丝和流星是保证国家安稳的重要马匹,他们的职位确定了他们拥有掌控整个国家的军队的权利;同时也确定了他们拥有维护国家统一的责任,大公主是对他们高度信任的情况下才会赋予这么大的全力给他们;客观的说,一匹处于这样类似“总司令”式的马因实现他的梦想而弃责任于不顾,消失于他本属于的世界,那么,本由他管理的军队就会出现空缺一名领导者的状况,若被不怀好意的马钻了空子,借机当上了领导马,一举引发了战争企图推翻大公主也不是不可能的,那样的后果不可想象;考虑到这一点,作为阿奎斯陲亚的公民,没有任何一匹马绘制出杰克·罗丝的“追梦”行为了。

这样去想的话,阻止杰克·罗丝“追梦”反倒是一个正义的行为了。而能做到这一点的,只有大公主;大公主作为一个国家领袖,肯定会考虑到我所想到的这些,也肯定是能够了解到杰克·罗丝的梦想,当晚,在那样一个地方,那样一个时间,只有可能是大公主能做出那样的事情!

结论是出乎意料的,但仔细想来,却又是顺理成章的。

“各位,”暮光闪闪站在一个书柜旁,说,“现在思考了这么久,有没有什么有价值的想法?”

“有。”瑞瑞回答道。

“是什么?”我们都看向了她。

“镜子的修补方法。”瑞瑞捋着头发轻轻的说出了这句很有重量的话。

“是什么!快讲!”我由于过于激动,喊出了这句话:我没有头绪的事情,她恰恰有一些想法!这个问题若也同样顺利解决,我回家的日子就不远了!

返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