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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此后很久很久的日子里,来年的生活都很平静。谈艺锦可能也看出来那个夜晚她与陌生女人之间的暗流涌动,所以以一种很体面的方式退出了她的生活,没再提过旅游或爬山的事情。

  来年一大部分时间都被论文折磨,再收到她的消息是听说她谈了新男友,饭局上大家笑谈那男孩腼腆,是隔壁物理学院戴眼镜的博士研究生,已经签了工作。

  研二时她在父母的鼓励下进行申博,申请的是港城的大学。

  来父当时是这样说的——“爸爸妈妈宁愿你一直读书,虽然集体主义下读书环境可能没有想象的那样好,但在我们力所能及的范围内,还是能想帮一分就是一分,至于工作这种似乎每个人都需要履行的社会义务,我们尽可以用其他方式去弥补。年年,我们只是希望你可以做自己想做的事情。”

  所以她第二年硕士毕业后回家过夏天,在单元楼里经历了漫长的封禁,最终还是登上了去港城的飞机。

  高空之上,来年的耳膜在闷痛下幻听到家乡的钟声,从未有过的思乡情结倏然涌现,她头靠着舷窗,伸出手指碰了碰眼下。

  相比于来年的求学步伐从未停歇,徐思叙的生活要平淡乏味许多,她有时觉得这样的日子其实挺没意思的。

  去年徐定德去世之后,财产分割这样的事情就持续做到今日。徐荟从年末哭到年初,但徐思叙带着律师把文件拿去给她的时候她签字倒也十足爽快。

  直到有天徐思叙照例回老宅吃饭,院子已经很冷清,刘姨一人扫院子,背影有老态龙钟的意味。

  晚秋的天气,她也为岁月神伤一瞬,然后走过去招呼了一声,淡声说:“我进去看看外婆。”

  祖孙两个寒暄了一阵,暖气十足的房间里闷得徐思叙头昏,她耐着性子听外婆讲话。

  许是看到自己外孙女与隔壁陆家的小子着实擦不出爱情的火花,且陆中砥与他男朋友的事情闹得沸沸扬扬,陆家差点把他又送回军队,所以老伴去世后外婆也不再使劲搓合,只觉得徐思叙孤孤单单的很是可怜。

  察觉到日子不久了,她靠在床头慢悠悠说:“我见过那小姑娘一面。”

  已经很久没人跟她提起过“小姑娘”这个词了,徐思叙反应了好一会儿,才意识到面前人是在说来年。

  “南城那次?”她诧异问道。

  “不是,是很多年前的一个冬天清早,那时候你去国外出差,外公接她来过家里一趟。”

  徐思叙暗忖这又是一次未被她知晓的告别,是两人分离进度上独独隐瞒着她的一次掉血。再多的,外婆说自己也不知道了。

  当晚黄矩约她喝酒,徐思叙也应下了。这小子是个典型的纨绔,如今他被父母安排了个闲职,大多数时候都在ING流连,天天给女孩子购物网站清购物车。

  徐思叙临出门时里面正在打扫收纳的阿姨抱着个相机出来,表情有点僵:“徐小姐,这个相机是在您柜子最底下找到的,之前您都不在,今天赶了个巧,我来问问需要帮您放回书房收电子产品的那个柜子吗?”

  正在换鞋的人愣了半晌,抬手说:“不用了,给我吧。”

  到酒吧时已经是九点钟,她晃着车钥匙,另一只手摁着相机上的按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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