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6(1 / 2)

  石之妍骄矜地说我知道,我肯定可以找到另一半的,我还要和她手牵手上街,用洗衣凝珠不用知会,亲她不用割伤手指,打电话二十四小时在线...她列举了许许多多过往的错事,就在来年笑到最浓处时,她话锋一转,问了句:“你呢?”

  来年倏然回过头,迎着街口的冷风说:“我啊,我再看吧。”

  石之妍摇摇头,“你不知道刚才在咖啡厅我们说到徐思叙时你脸上的笑有多僵硬。”

  她淡淡一笑,说有吗?

  石之妍深深看她一眼,正了正神色后说道:“年年,其实我真正放下你不是因为徐思叙那通电话,而是接完电话后的某一天我去学校对面的超市买酒喝,那天超市里的人特别多,我大老远看到你和她的身影,鬼使神差地跟了上去。当时你正在挑蔬菜,她站在你旁边,有老奶奶推车从你们背后经过,她下意识伸出手臂护在你的腰后,推车扶手与金属制的篮筐边擦上她的手背,我与她时隔很远都看得到几道暗红,而她竟然还在笑着跟你谈论今天的菜是否新鲜。

  “当时我就想,我是做不到这样的。不是说做不到为你受伤,而是做不到这样细心。”

  来年知道石之妍今天跟她说这些绝非是为了当一个说客,她只是为了讲出积压已久的心上重担,是给自己陈年旧事的交代,也是对青春期动心之人的郑重告别。

  来年不合时宜地走了半分钟的神,她想徐思叙那只夹烟的手受伤会是什么样子,她被宠爱着的一个冬天里她是否有其他的伤口?难道徐思叙真的有做到如父母一般待她吗?

  而后又想到,自己怀揣着的故事真的是一个季节流转所历经的全貌吗?我们在爱与被爱的时候,深夜为一句话一个眼神心酸恸哭咒骂的时候就一定是无辜的吗?

  石之妍继续说:“你是该被人好好照顾着的女孩子,最好要完完全全地护在怀里,任何风刀霜剑都不要接近你,所有生活的苦楚都不要降临于你,细数的话还真的只有徐思叙可以做到。我不说祝愿你可以跟某人执手偕老这种话,只希望你可以放下心里的桎梏,获得真正的自由,这也是我最最最真诚的祝福。”

  说到这里,来年已经可以完全领悟她的用意,微末被动的这一环里,她有体本分地做倾听者,幸福地接受来自于旧朋友的希冀。生命的长卷里,这一定也是厚厚的一笔墨。但她不知道出现过尖锐裂痕的镜子可不可以再复原,更不知道久别重逢的相知相爱是否轻易廉宜。

  她想答案可能取决于时间、巧合、机缘等等不在她手掌心的天赐之物。

  来年的酒店就在前方,大厅处灯火辉煌,隐约与东区宿舍重叠。

  石之妍在临别前拥住她,这与八年前在学院楼连廊处逼迫她的行径不同,仅仅是一个温暖的、解脱一样的拥抱——“我很爱你,年年,这种爱并非爱情。我的学生时代少有缺憾,你算一个。但我很喜欢我的青春遗憾,因为它反向证明了细腻、敏感又拧巴的来年是一个很棒的、值得别人喜欢的女孩,我衷心祝愿她被老天厚待、得到世间难得的圆满。”

  【📢作者有话说】

返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