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1 / 2)

这是又被倒打一耙?!顾濯心里忿忿的,这谢熠秋是听不懂人话还是什么?

顾濯顿时哑言了,真他妈像是嗓子里卡鱼刺,膈应。

谢熠秋扫了一眼他,又专门朝着人多的地方走去,谁知任谁都是不敢靠近这位尊贵的皇帝的。顾濯只觉得心累,心说这皇帝若是脑子没点问题,怎么会做出这么惹人厌烦的事情?

有见着这两人过来的,原本与同伴说说笑笑、不知哪家的公子连忙下马行礼,“草民濮州河西县县丞张阴之子,张文阳,参见陛下。”

顾濯打眼一瞧,果然都是些小门小户家的儿子,没有一个是认真比赛的,全都十分懒散,只有看到皇帝过来才赶忙下马行礼,殊不知比赛之时完全不需要下马。

果然,谢熠秋冷下脸来,俯视着他们,抬起弓箭。

附近拿着白色小旗的人连忙跑过来,将旗子插到那人的脚边,高声道:“濮州河西县县丞张阴之子,张文阳,亡!”

顾濯险些没一个笑嗝打出来,眼睁睁看着那人震惊片刻后被拉了下去。

只闻远处一箭,接连有人下场,顾濯抬头,却见那蜂腰猿背之人胯于马上,朝这边看了一眼,随后傲然离去。

顾濯随即便注意到了谢熠秋的神色,瞬间变了。他才知道,原来这谢熠秋此番进来,确实是为了找人,找的便是李南淮。

谁知李南淮看着丝毫不近人情,竟然连给谢熠秋一个眼神都不愿意,只是远远对着顾濯笑了一下,随后扭头对莫影道:“走!去林西!”

跟这群没用的家伙待在一起,即便是胜了,也是胜之不武,李南淮不屑于与这些废物以较高低。林西偏僻,又险峻,大把勇士更乐意去哪里,那才叫一个有意思。

马匹嘶叫一声,只闻李南淮“驾”的一声,与莫影两人齐齐消失在了谢熠秋与顾濯二人的面前。

谢熠秋轻抽了一口气,眼神跟着那人飞往别处,似乎就连马匹也心领神会开始朝着那边走。

顾濯眉心不自觉一跳,这谢熠秋……上赶着找李南淮?!

谢熠秋策马前驱,在逐渐昏暗阴沉的林间,迎着劲风,好似完全忘记了身边的人,一个劲的往前跑,愈来愈快,却始终不见那人,只知道他在前面。

顾濯没有办法,只得硬着头皮跟上去,眼看着落日西沉,在林间逐渐看不清了人,那一身金黄却是十分耀眼,看的清晰。

“陛下!”刺骨寒风在黄昏之时最是寒冷,入刀刮一样打在脸上,穿梭在逐渐浓密的树杈之间,为了追上前面奔腾的人,顾濯一个没留神,只觉得脸上刺疼。

完了,这地方怕是越来越偏僻了,已经看不见任何人影了。顾濯心知李南淮对谢熠秋的厌恶,却不知谢熠秋竟如此肯上套。

周围悉悉索索,只见谢熠秋□□的马匹长嘶一声,惊走了飞鸟,谢熠秋狠狠摔落在地,在枯枝败叶里被硌得生疼。

顾濯心下一惊,只见一个身影隐匿在林间,那映着月光的箭头闪了一下,直直地对准了谢熠秋。顾濯心急眼快,连忙抬弓,异常精准的射在了那人的脸上。

不止是那人被吓了一跳,就连顾濯也惊了,自己竟然还有一身百步穿杨的本事?!

那人因为被惊了一下,箭射偏了,但瞬间将目光转到了方才自己没注意的顾濯身上,顾濯这才反应过来,自己那一箭虽然正中要害,却是个无刃之箭啊!

而那有意杀害谢熠秋之人也并非孤身一人,林子的声响放大,瞬间从周围冲出不下十人,全都玄衣蒙面,手握利刃,凶神恶煞。

明显就是冲着北明皇帝来的。

顾濯眉心一跳,突然反应过来了什么,立马跳下马,果然下一刻,这马匹惨遭毒手,疯狂了起来。顾濯还没等松一口气,便见谢熠秋已经艰难地起身。对着这群恶徒狠狠道:“是谁派你们来刺杀朕!”

顾濯心底骂娘,心说你他妈这是嫌他们下手不够狠?!要训斥也等到自己先活命再说啊!

这群恶徒果然是不会手下留情的,丝毫不会在意对方是皇帝还是什么人,只管听命行事。

“若朕知道是谁指使你们下此狠手,朕定将其押上鹿刑台,千刀万剐来示众!”

顾濯狠狠骂了一声。这狗皇帝自己不想活了倒也不用带着他!

只见蒙面人拿刀砍过去,谢熠秋一惊,顾濯扯起他便跑。

一阵寒光闪过自己的眼前,那刀刃险些将自己的脑袋劈成两半,顾濯好似脑子不听使唤了一样,一脚踹过去,正好狠狠踹到了某个软蛋。

只闻那人倒吸一口凉气。

“对不住了!”顾濯急忙拉着谢熠秋跑。

顾濯只顾着跑,却没听见身后这人痛叫了一声,沉重的呼吸声隐藏在了林间。

谢熠秋的手腕被顾濯勒出了一道痕,他瞪着顾濯,却见顾濯回头看了一眼身后,险些撞到树上,连忙喊道:“眼瞎了吗!”

顾濯低骂,“你他妈才眼瞎,看不见那人要你命啊!”

果然,要命的人是绝对不会放过任何一个机会的,蒙面人从侧面冲过来,顾濯惊慌失措之间,来不及调转,便一把松开了谢熠秋的胳膊,一脚踏上面前粗壮的树,来了个倒挂金钩。

倒是把谢熠秋整慌了,来人恶狠狠地将刀砍过去,他来不及躲闪,却见树上掉下一个人,将蒙面人砸趴下来,顾濯将身下人的手腕一扭,嘎嘣一声。

原本只是想将刀夺下来,没想到给人把手扭断了。

顾濯脸都僵了,“真的对不住......”

谢熠秋捡起刀,手起刀落,十分凶狠地在这断了手的蒙面人脖子上砍下一刀,霎时,顾濯身下的人成了死人,没了生息。

顾濯惊魂未定,抬头看着这阴鸷狠辣的神情,恍惚间,犹如杀神。

趁着那几个蒙面人惊了片刻,顾濯爬起身来,便拉着人跑。虽说谢熠秋杀了人,但也是在这人不能动弹的时候杀的,若是与蒙面人硬碰硬,怕是完全不是对手。

谢熠秋的手腕被捏疼了,喊道:“放开朕!”

“暂时怕是放不开了。”顾濯喘着气。

只见眼前逐渐开阔了起来,算是守得云开见月明,顾濯不自觉欣喜,下一刻,两人连忙停住脚步。

“悬崖……”

脚边的碎石滚落,消失在黑暗中。

堂堂二十一世纪优秀男青年,竟然要陪着这狗皇帝,身死于此!

眼看着蒙面人已经近身,顾濯脸上的冷汗已经顺着鬓角流下,他心想,若是就此被砍死,还不如求饶,万一他们大发慈悲……

“朕的禁军,定会搜遍整个北明,也要将你们拿下!”

顾濯一惊,下一刻,只见谢熠秋紧紧拉着顾濯,纵身一跃。

营地附近,朝臣官员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出去寻了一圈的锦衣卫回来,魏霄眼眸如剑刃,道:“寻到没有!”

锦衣卫带刀禀报,“回大人,属下没找到陛下……”

“废物!给我请禁军统领来,让他派禁军找。”

“禁军统领奉命留守帝京,不在猎场……”

魏霄狠狠将其踹了一脚,“那就去找副统领!”

那人连忙爬起,“是!属下立刻去办!”

魏霄冷冷扫了一眼这群废物,“全都搜过了吗?一根草、一只鸟,任何地方不予遗漏。若是没有,陛下有恙的话,你们祖上三代、子子孙孙,都将替你们抵命!”

“大人,猎场太大,属下等人即便是搜寻个三天三夜也找不完,犹如大海捞针啊!”

魏霄冷声,“大海捞针,总比诛你满门要好。”

脚底踩着泥泞,来人身上挂着金令,赫然写着“北镇抚司总旗”,杨贞拱手一拜。魏霄冷眼瞧了他一眼,道:“你倒是清闲。”

“属下不敢。”

“你不敢?御前侍卫不归我管,陛下让他们不要跟着,他们便不跟着。你呢?陛下如此抬爱你,你又替陛下打探各种事情,每天都能见到陛下,堪比近卫。陛下不知林中凶险,你一介臣子也不知轻重了吗!不让你跟着你便不跟着?如今又在这里游手好闲!不然,我这锦衣卫指挥同知的位置还是让给你坐吧?”

杨贞立马下跪,“属下不敢,是属下失职!”

“你若想将功折罪,便带着你手下的狗东西赶紧去找。”

“属下知道了。”杨贞起身,带着身后几人离开。

魏霄朝着马厩那处看过去,只见李南淮轻抚着马匹,若有若无地,似乎注意到了打量在自己身上的目光。

莫影在李南淮的身边,老远看到了被魏霄遣走的杨贞,那背影怒气冲冲却又隐忍。

李南淮笑了一声,“那杨贞听从陛下的命令,自打我出狱,便一直在暗处监视。若不是看在他是陛下的人,他现在还能活着听魏霄教训?”

返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