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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近天公作美,一连好几天都是晴朗的大太阳。

时闻用手感觉了一下,感觉牧草晒得差不多了。

他将牧草拿在手上的时候,可以轻轻将牧草折成两段。

这就说明牧草已经晒脆了,里面的含水量很低,可以卷成草捆长期储存了。

为了确定这批牧草不会出问题,时闻特地买了测试湿度的仪器,抽样检查晒制的牧草。

阳光下,时闻弯着腰抓了一把手底下的牧草,放到检测器里检测。

检测器很快显示牧草的湿度:百分之六。

“百分之六。合格了。”时闻将手中的牧草放下,从裤兜里掏出手机,在备忘录里记录下这次的数据。

他的备忘录里还有一排数据,都是今天的检测结果。

这次晒制的牧草湿度在百分之二到百分之六之间,完全符合制作草捆的标准。

网上建议草捆的湿度要低于百分之十七,其实最好低于百分之十五,要不然就会有发霉的风险。

无论如何,牧场上这些干草的湿度都很符合制作草捆的要求。

时闻开着租来的捆草机,将晒好的牧草一点点制作成草捆。

制作好的草捆就这么堆在牧场上,像一个个胖乎乎的面包卷。

远远望去,蓝天白云青草,加上一个个草捆,看起来特别像童话里的景象。

在制作草捆的时候,干牧草的气味散出来,带着一点清甜气息。

在干燥晴朗的夏末,这个气味可谓非常好闻了。

时闻按部就班地一点点将牧草捆成草捆,又用车将这些草捆送到仓库里去。

仓库就是之前养过病牛的大仓库,他已经仔细清洗干净并消过毒了,里面阴凉干燥,带着消毒水淡淡的气息。

他像蚂蚁搬家一样把这些草捆搬到仓库,再堆成草垛。

堆好的草垛青灰色,像柔软的大床。

时闻每次进来的时候,看着满墙的草垛,内心中都充满着成就感。

时闻赶上了好时候,在割草,晒草,制作草捆的过程中,全程都没有下一滴雨。

后面的人家就没这么好的运气了。

这天上午,时闻出去放牧牛羊的时候还好好的。

中午,天空中渐渐堆积起了云。

接着,云朵变得灰蓝,看起来像是要下雨了。

时闻原本还想午休一下,看到这个情景,赶忙穿上衣服,骑着摩托车带着狗子出去,打算把牛羊先赶回来。

他家还有怀孕的母牛,可不能让它们淋雨。

除了天空中渐渐堆积的雨云,风的气味也不对了。

上午吹过来的风炽热而干燥,这时候的风则清凉中带有一丝水汽,风卷着草段在空中打着璇儿,把人的衣服吹得猎猎作响。

时闻做手势指挥着狗子们稍微快一点。

一人三狗都陷入了紧张的情绪当中。

好在在这个关键的时刻,他家的牛羊比较听话,并没有捣乱,而是一直配合着往家走。

快走到畜棚的时候,时闻让三只狗子去包抄,顺便把待在水渠边的鹅一起赶回去。

尽管鹅并不怕雨淋,但还是赶回去比较安心。

眼看着家里的小动物们渐渐接近畜棚,时闻稍微放下了心。

他拿出手机打算看看天气预报,却发现村里的微信群中大家都在聊天。

【好像真要下雨了,这破天气预报真不准。】

【完了,我家的草才刚割下来,被雨一淋,这下要糟了。】

【我家的也是,上午才割的,还想着好好晒几天,晒成干草。看这种情况,只能抓紧时间收回来,制成青贮了。】

【要帮忙不?我现在有空。】

【我家的草已经收回来了,暂时不用。】

【我家也初步弄好了,不过马老汉家的草是不是快晒干了?他家的草收完了吗?】

【没呢,我刚赶过来,正在抢收,你们谁有空过来帮一把。我不说了,继续干活去。】

【我有空,我马上就来。】

【算我一个,我跟我媳妇一起过来。】

时闻知道马老汉。

他家是少数民族家庭。

马老汉家的儿子在十多年前病死了,儿媳又出了车祸,只留下两男一女三个年幼的孩子,留给老两口拉扯着。

村里给他们建了档,平时乡镇上挺照顾他家,附近的村民也没少帮忙。

时闻看着正在进新畜棚的羊群,估计十多分钟就能把牛羊全都赶入栏中,便在群里说道:【也算我一个,关好牲畜我就来。】

时闻打着手势,让狗子们快一些。

狗子们跑起来,从三个方向将羊群往畜棚里逼。

羊群骚动起来,习惯性地顺着狗子驱赶的方向跑,没几分钟就全进畜棚里了。

时闻没空多管,顺便把牛群和鹅群一起赶进空畜棚里暂时关好,而后关了畜棚的门,骑车去马老汉家。

他到的时候已经有二三十个人在忙了。

大家热火朝天地干着活——耙草的,搬运的,卷草捆的,开车的,每个人都在挥汗如雨。

大地上,一个个草捆很快成型,又被人搬到了车上,运到了马老汉家的仓库中。

别看草不值钱,这么多草要是被雨淋坏了,冬天起码得花几万块钱买草料。

马老汉家本来就不宽裕,这笔钱花出去,肯定得让二老心疼好几年。

时闻过来之后什么也没说,默默地加入了搬运的人群中。

他力气大,直接一手拎一个草捆,搬到搬运车上。

一般男人这么拎一次,两次还行,多拎几次,肯定拎不动。

时闻却一趟又一趟地搬运着,动作丝毫不见变形。

大家一起动手,总算在雨点彻底落下来之前,将所有干草收进了仓库中。

最后的这几分钟,大家或多或少淋了点雨。

雨水跟汗水交织在一起,让除时闻外的每个人都显得疲惫而狼狈。

时闻不一样,他搬了这么久草捆,也没怎么出汗,更没出油,整个人清爽干净,连发型都没怎么变。

傅蒙拍着他的肩膀:“行啊,你小子看着斯斯文文,力气这么大。”

时闻笑笑。

因为血统的关系,他的身体素质比一般人类好得多。

要不然他也不可能一个人带几只狗子就能养几百头牛羊。

大家热热闹闹地挤在厅里,或站或坐。

马老汉家烧了奶茶出来招待大家。

他家的小孙女用手端着大黄油盘子给大家送黄油。

小孙子则双手提着巨大的茶壶,因为力气不够,还略微挺了一下肚子,借助腰腹的力量提起茶壶。

在场的男人们连忙接过两兄妹手中的东西。

一个男人用大掌拍了拍小男孩的肩膀,笑着赞扬道:“真是小男子汉!”

另一个妇女见状,摸了摸小女孩的脑袋,也夸:“也是个好女郎。”

马老汉连忙招呼大家吃茶。

大家则对他们老夫妻夸赞三个孩子,从帮忙搬草的大孙子到端黄油的小孙女,每个孩子都夸了个遍,说长大了一定有出息。

雨点噼噼啪啪地打在屋顶上。

水汽从门外涌进来,好些人的汗还没歇下去,被裹着水汽的凉风一吹,不由打了个寒颤,连忙双手捧着奶茶碗,热烘烘地灌了几口放了黄油和炸物的咸奶茶进去。

大家聊起牧场上的事。

聊着聊着,有人说道:“这场雨下来了,山上的野蓝莓也该熟了吧?”

时闻:“这里还有野蓝莓啊?”

傅蒙:“有啊,山上到处都是。你要是想吃,改天我带你摘去。”

时闻对蓝莓真的感兴趣。

大家回去后,他专门联系傅蒙,问清楚蓝莓的消息,打算去摘点回来。

这里的山比较多,傅蒙不好形容,一合计,干脆跟他说,明天亲自带他去。

正好傅蒙家的孩子还在放暑假,傅蒙打算带他们去山上摘点蓝莓吃。

第二天上午,时闻料理家里的事情,准备好后,骑着摩托车来傅蒙家。

傅蒙见他身前背着猫,身后跟着三只狗子,不由笑起来:“你怎么拖家带口的,它们能跑得动吗?”

“跑得动。它们的体力比一般的小狗好得多,上个山应该不成问题。”时闻略有些无奈地解释道,“这些小家伙太精了,知道我今天出来玩,我一出门就叼着我的裤脚不让走,我只好把它们带出来了。”

“看你家几只狗子的大体格,我感觉应该也行。”傅蒙点点头,又道,“你先坐一会儿,等你嫂子收拾一下,马上就来。”

常青青很快带着儿子傅森泽和女儿傅宁嘉出来了,有些兴奋地说道:“走走走,我们现在出发。”

傅蒙骑了摩托车出来。

常青青将两个孩子抱在她和傅蒙中间。

她家的摩托车不大,她又左手提着一摞桶,右手提着铁皮斗,把摩托车塞得满满当当,两个孩子的脸都快挤变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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