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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家都没意见。

唐铎海叹着气说道:“上山难,下山也难,下来的时候我都怕我的马儿走不稳,直接滚下来,就像那天的大尾羊一样。”

时闻:“那我们走慢一些,让司机在山下多等一会儿也没关系,我已经跟他们说了。”

班磊问:“要喝点酸奶吗?刚刚他们给的这一袋酸奶好喝。”

时闻实在口渴了,便说道:“来一点吧。”

喝完酸奶,大家靠在树上原地休息。

时闻闭上眼睛也想休息,休息了一会儿,他感觉到有点想上厕所,便站起来往丛林深处走去。

唐铎海看他站起来,问道:“时哥你要去哪?”

时闻丢下一句:“上厕所。”

这下唐铎海不好跟了,作为朋友,他们还是知道时闻跟燕克行的情况的,只是平时不好多说。

时闻也知道大家都知道,平时相处起来也并不怎么会尴尬,不过在这种时候肯定多少会有一点奇怪的感觉。

他自己也不在意,直接挥挥手往密林深处走去。

他们所在的森林都是原始森林,林子实在太深了,也没有路,到处都是灌木和藤蔓,他左转右转转了几下就已经看不到人影跟听不到人声了。

这边的私密性已经足够好,时闻也没有继续走,而是选择站在了一棵树下方便。

就在这个时候,头顶上有东西掉下来,咚一声砸到了时闻的脑袋上。

这个声音还挺响,直接把他砸愣了一下。

他抬起头看,才看见一棵有点熟悉的树木。

砸到他头上的那个果子他也比较熟悉,小时候他家经常捡这个果子来做成各种食物——是橡子。

这居然是一片橡树林。

现在一想,他离家已经有很多年了,跟父母也没什么联系,他还真很久没有吃过这种食物了。

时闻走远一点,再一看,身边密密麻麻的到处都是橡树。

这些橡树遮天蔽日,无数干枯的果子挂在枝头或者掉到了落叶之中。

时闻走远了一点,随便用脚一扒拉,都扒拉出了好些橡子。

这些橡子已经干枯了,不过大多还没坏掉,捏下去的时候很饱满,可能得益于它的外面有厚厚的一层壳保护,所以才会在风干的时候依旧保持得很完美。

时闻将衣服的下摆拉起来,做了一个小围兜,就这么捡橡子放在围兜里。

他还没有捡几颗,突然听到外面传来声音。

唐铎海在外面大吼道:“时哥,你好了吗?是不是拉肚子了?”

时闻被他喊得有点尴尬,不好在这边继续磨叽下去,便提高了声音回答他:“快好了,再等我一会儿。”

那边的人还在等,时闻低头扒拉了几下,想把橡子都捡起来。

这里的橡子到底储存了大半年,有些橡子的品相已经不那么好了,还有些被虫子咬了,根本没办法带回去。

时闻看了一下,突然看到了松鼠活动的路径。

在森林里这种小型哺乳动物的活动路径还挺好找的,起码对于时闻来说根本没有难度。

他看了几眼,又听到外面的人已经在收拾东西。

就在这短短的几秒钟之内,他迅速做出判断,找到了两条松鼠经常走的路,然后顺着那条路往前找了找。

很快他就找到了松鼠藏橡子的窝。

松鼠有储存食物的习惯,每年都会弄好几个储存点。

这一窝橡子可能松鼠为了过冬的时候特地存的,现在已经到夏天了,也没有松鼠过来拿。

它可能已经忘记了,这里有一窝橡子。

松鼠就是这样,喜欢藏东西,又经常忘东西,所以它们是森林里的重要播种小能手,有很多树木都是由松鼠忘掉的果实成长起来的。

今天这批橡子被时闻看到了,那就不好意思了,他要把这批橡子带回去给燕克行尝尝。

时闻一点都不心虚地把这窝橡子给掏掉,只留下了两三颗在原地,如果它们要发芽,这两三颗橡子已经足够长成大树。

时闻看了一下衣服下摆拉起来的小兜兜,这点橡子还不够,他还得再找两三窝。

于是他抓紧时间继续在密林深处找了一下,又掏了两三窝橡子,这才拎着下摆,兜着满满一大兜橡子心满意足地走出去跟唐铎海他们汇合。

唐铎海看着他满满当当的下摆:“时哥你找什么了?我们还以为你在林子深处方便,不敢叫你呢。”

时闻将衣兜展开来给他们看:“找到了一大兜橡子。”

大家纷纷围上来看:

“这不是蒙古栎的种子吗?我们只有以前在没有东西玩的时候经常捡这玩意当弹丸,用弹弓打着玩。”

“对对对,我小时候也经常玩这个,你捡这个干嘛?这个还能用来吃吗?还是要种到你家的山头上?”

“这玩意应该也能适应你家那边吧?我听说那些外国人养猪特别喜欢用这玩意养,猪吃了这个之后有股奇特的香味,是不是?”

“你怎么一说我就想起来了,他们那啥伊比利亚猪是不是就用这个养的?”

时闻听他们说了一大堆,越说越远,连忙解释道:“这个不是用来喂猪的。我们老家有一种食物叫橡子豆腐,很久没吃了,我掏点橡子回去看能不能做成橡子豆腐。”

唐铎海愣了一下:“时哥,你这是想家了吧?”

时闻笑笑:“有点想家,不过主要是想跟燕克行分享一下我老家的食物。”

他一说这话,大家都笑起来,也不好意思继续往下打听了。

时闻自己倒没什么不好意思的,想跟爱人分享自己小时候吃过的食物,这事有多正经啊。

就是不知道燕克行有没有吃过这个?能不能吃得惯这个?

吃不习惯也没关系,就简单尝一两顿。

时闻骑着马回到家的时候,燕克行亲自出门来接他。

两人一个星期没见,时闻感觉燕克行的眉眼都快变得陌生起来。

远远看到燕克行高大的身影出现在牧场门口,时闻什么也顾不得,直接从马上跳下去,笑着朝燕克行张开双臂。

他跳下去的时候,因为惯性的原因狠狠地往前扑了几步。

燕克行沉稳有力的臂膀稳稳地接住了他。

时闻闻着熟悉的味道,搓了搓燕克行的后背:“说来也奇怪,明明每天都聊天来着,我还是很想你。”

燕克行:“我也想你。瘦了。”

时闻乐了:“不至于吧?短短一个星期就能看得出来瘦了?我们在外面吃得也挺好的。”

燕克行:“脸尖一点了。家里做了烧鹅,今晚好好吃一顿。”

这个时闻没什么意见:“在外面的时候就想念你做的菜。”

两人一块往牧场里面走,时梭驮着的东西,在后面跟着。

等回到正院里,时闻去洗了手,然后从时梭驮着的东西里面掏了个密封袋出来:“给你带的肉干。”

燕克行带着笑意:“你还真带了肉干回来?”

“那可不?大丈夫一言既出,驷马难追。”时闻将肉干往燕克行那边举了举,“我已经撕掉我咬过的部分了,你快尝尝这肉干好不好吃。”

在燕克行漫长的生命中,他吃过许多种肉干。

那些常见的,不常见的,甚至配方已经失传了的肉干他都尝过,可还是第一次吃到有人特地给他带回来的大半块肉干。

这大半块肉干比巴掌大一点,通体红褐,闻着有一股牛肉特有的香味。

他拿出来尝了一口,肉干软硬适中,咸辣的调料完全衬托出了牛肉特有的鲜味——确实是非常好吃的一块肉干。

时闻观察着他的表情,见他眉眼中露出喜欢的意思,高兴道:“确实很好吃吧?我尝到的第一时间就想跟你分享了。”

燕克行:“很好吃。等天气合适了,我们牧场上也做一批。”

时闻:“好。到时候我打听一下谁家的牛肉比较好,我们多买一点。”

除了肉干之外,时闻还带了不少东西回来,其中最特别的要数那一大袋橡子。

燕克行看了一眼橡子:“要拿到山上去种?”

“种一部分,我们自己吃一部分。”时闻愉快地说道,“我老家有吃橡子豆腐的传统,下山的时候我看到地上有橡子,就想捡点回来让你一起尝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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