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风貌（1）29（2 / 2）

少年在乡间无忧无虑的骑着自行车，微风拂过他幼小稚嫩的脸庞，后面一条大黑狗追着他，他缓缓停下车子，轻轻摸着大黑狗的头……

两段记忆结束，接下来他看到了一个小乞丐在地上趴着，四五个粗壮男子发泄自己被富家子弟侮辱后心口积蓄的愤怒，一拳一脚叠加在少年身上，淤青与伤痕不断出现，铁碗落在地上发出叮叮当当的声音，初生的黎阳照在少年身上，可这黎明对他来说真的是救赎吗……

他看到宋妍拿着拖把将两个女生打倒在地，然后一巴掌一巴掌的扇在女生脸上，那女生脸被扇的通红，他原本恍惚的眼神慢慢定住，他看到了女生的样子，那女生正是唐云槿……

一只乌鸦刚刚在树上筑完巢，那并不完美的巢穴中有几颗白色的鸟卵，他刚刚离去，便有几个孩子将鸟巢打翻，把鸟卵砸碎，乌鸦回巢看到的不是它的孩子，而是一片狼藉……

数十秒的时间，他好像以旁观者的视角经历了许许多多的事情，看到了人世间许许多多的人，他看到了不一样的风景，他的思想早已变革，清风吹过少年发丝，将那宽大的衣服吹起，少年定了定神，他的内心依旧不变。

“没有对错。”

“你说什么？”黑人不可置信的瞪大双眼望着少年盘膝而坐。

“世界没有真正的规定对错，每个人的对错都在自己的心里，在世人看来是错的事情，可是在少数人看来却是对的，我们都遭受过欺凌，我们都想把他们杀死，这能够说是我们错了吗？”

“与其说是对错，不如说是立场不同，上天赋予了人不同的心，赋予了人不同的家庭，赋予了人不同的智慧，不同的一切，我们能因此说上天不公吗？”

“上天那么忙，我们能够说他不细心吗？我们没有把自己带到别人的立场上，就没有办法评论对错，与其说我公平、他公平、你公平、不如说天下无公！天下无错！对错在人心！公平亦在人心！”

少年猛的吐出一口鲜血，他知道这场拼道是自己输了，他没有输给黑衣人，而是输给了老子，美杜莎般的蛇怪化成人形，重新变成了唐云槿的模样。

“好一个天下无公，好一个天下无错，这番学派若是重新改良，再让这小子参透人间世事，我文坛即使出不了圣人，也能出半圣，这小子还如此年轻，他的道究竟会发展到什么地步就是我也无法估量。”一身儒家打扮的老人布满沧桑的手中握着一个拐杖，端正的坐在木椅上，他的面对坐着一个身着青衫、长相清秀、气质脱俗的翩翩男子。

同样，在他们的中央一个小巧的如同耳机盒子播放的全息投影在展现着沈蓬那里的情景，这是风生特地差人送来的。

“风生也真是好算计呀，如今文坛式微，天下一石气运，只占三斗，比不上那些练古气的，只是勉强能与灵者相抗衡，而他又恰巧送来这么一个能够理解道的青年，但是这少年同样也遭受了老子道的反噬，他这是想让我在文坛和自身之间选一个啊。”老人叹着气，他如今算是明白风生为什么要将这个投影机送来，他这是在逼着自己做选择，是选择文坛的未来，还是顾及自身？

鱼翅与熊掌不可兼得，老人从小就明白这个道理，但现在他才算是真正了解此理。

老人沉思片刻，年轻人从木桌上拿起自己的布扇轻轻扇动，

“罢了，老朽蹉跎一生，卑躬屈膝半生，明理，知理，懂理，行理半生，人生苦苦百载，潇洒一次又有何妨？”老人身上青色浩然正气不断凝聚，他的身上生机不断减弱，面容渐渐苍老，直到凝聚成一条宛若小溪般的气，生机的流逝才戛然而止，而那条小溪正随着空中的青色浩然正气缓缓飘向天空。

“孜殊小子，今日我遮掩天机，你且去掩护他们逃离吧，因果不会来找上你。”老人饱经沧桑的右手挥了挥，青衫男子抱拳行礼，化作一条青光疾驰而去。

“你输了，你身体里的气域一定散了，而你拼尽全力也只能将我的功力下降到一成左右，但我杀你仍旧如同碾死一只蝼蚁一般无二。”黑衣男子想要抬手，却发现自己仍旧被禁锢在原地，一阵笛音传来，笛声婉转动听，调子却凄凄惨惨。

“谁说你能杀死他的？”门口一个青影闪现，太阳照在他的前面，使得人们只能在阳光中看到他的背影，而看不到真正的面目。

此刻的气氛剑拔弩张，所有的人都在想着如何制胜，沈蓬的内心最为复杂，他不知道这个人究竟为了什么而帮助自己，但天上没有掉馅饼的事情，他明白自己一定会付出一些代价。

一个金色的刀光向着青影斩去，发出那个刀光的人穿着一副道家青年服装，留着一头飘逸的长发，手上拿着跟杨戬一样的三尖两刃刀，身后还跟着一条黑背犬。

“灵会，戚寒！来此伏诛妖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