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别怕,我会带你走的。”6(1 / 2)

郭文韬快要气死了。

他现在被蒲银砾锁在一个后厨柜子里,旁边是锅碗瓢盆抹布洗洁精汤勺打蛋器,甚至还放了一斤剥开一半的蒜。外面是通天的吵闹,桌子椅子被打翻的声音,身体砸在墙上的声音,路人的尖叫和男人的怒吼。

郭文韬咣咣砸门,“蒲银砾!放老子出去!老子比你能打!”

当然没有人理他。

“或者你把这袋蒜拿出去也可以!”

依旧没有人理他。

耳朵边传来齐子宸冷淡的声音,“文韬你冷静一下,民.警已经接到报.警了,我们和民.警一起来了,很快就到。”

郭文韬泪流满面,“我要杀了蒲银砾。”

郭文韬跟在蒲银砾后面进餐厅的时候,场面还是个偶像剧。

蒲银砾跟郭文韬说这是他经常来吃的餐厅,郭文韬知道他在撒谎,那个搬来还没一会儿还一天天跟个茧一样把自己关在房间里,一日三餐是露水和空气的男人,说他会经常来餐厅吃饭,郭文韬会信吗?不会。郭文韬会想到从来不来餐厅吃饭的人来了之后是什么后果吗?也不会。

郭文韬不是没见过□□火拼啊仇人见面啊这样的场面,他不仅见过还参加过还参加过很多,也眼睁睁见过那种一根筷子戳进眼珠子当场毙命的大场面。

郭文韬以为来了他也不怕,但他没想到可怕的不是对面,而是蒲银砾。

他只是个北大的普通学生,他自己都快忘了,蒲银砾还记得很牢。

刚和蒲银砾面对面坐下,郭文韬就看见了角落里的男人。

从进门一直盯到现在,不是喜欢就是有仇。

“文韬,喜欢吃什么?我请你吧,算我跟你道歉。”蒲银砾背对着那个男人的方向,男人的眼睛死死地盯着蒲银砾的后背。

郭文韬觉得蒲银砾的姿色不至于此,多半是有仇。

“没事,你随便点吧。”郭文韬眼神扫过整个餐厅,看着这个方向的人真不少,看上去像是有规模地等了蒲银砾好几天了。十多个左右,郭文韬心想,能打。

可以,但没必要。

郭文韬伸手合上了蒲银砾手里的菜单,“我们换个地方吧。”

蒲银砾抬头,“怎么了?”

郭文韬的余光瞟到那个男的已经站起来了,反手又翻开了菜单,“没事,你继续看吧。”

郭文韬心里揣摩着蒲银砾是惹了多少麻烦,以至于就随便吃个饭都能赶上报仇的。这个时候走也来不及了,郭文韬把手放到耳后,摁了三下通讯器,这是暗号,意思是有危险。人工siri齐子宸接得很快,“我们现在过来吗?”

郭文韬沉默。

那边再没出声,齐子宸明白这是按兵不动的意思。

“哗啦。”桌子上的碗筷架掉了下去。

蒲银砾抬起头。

男人越过桌子走到了郭文韬背后,双手一伸撑在了桌子上,把郭文韬整个拢进了怀里。

郭文韬背上的寒毛一下子就竖起来了。

蒲银砾站起来,“曾木偶!”

姓曾,郭文韬一惊,伸手摁了一下通讯器,那边传来齐子宸的声音,“我听到了”。

曾木偶在郭文韬头顶上笑得有些瘆人,“蒲银砾啊,新钓的马子吗?现在喜欢男孩子了?”

郭文韬握紧了手边的叉子。

齐子宸还是很了解郭文韬的,镇定剂一般的声音马上传来,“文韬你忍住,不能动手,不能让蒲银砾看出来”。

郭文韬微微呼出一口气,慢慢松开了握着叉子的手。那个曾木偶再多说一句话我就把他眼珠子叉出来,郭文韬在心里对齐子宸说,你拦不住我。

但蒲银砾没给郭文韬机会,郭文韬心里的暴躁还没抒泄完,蒲银砾跨上椅子,一脚踩在桌子上,一脚就蹬上了曾木偶的鼻梁骨。

背后一声惨叫,郭文韬身边一松。就着这个空档,蒲银砾拉起郭文韬的手就跑。

“去哪?”郭文韬喊。

蒲银砾没说话,直冲着后厨就去了。

郭文韬有种不祥的预感。

曾木偶的兄弟们这个时候也不只是看着了,店里的人被突如其来的状况已经吓得四散奔逃,蒲银砾跑得飞快,就几秒,郭文韬被紧握的手腕就已经被薄汗覆盖,不知道是因为蒲银砾滚烫的手心还是郭文韬快要被拧断的手腕。背后是一片混乱,郭文韬想挣却挣不出来,“蒲银…”,话没说完被蒲银砾扔进了后厨。

后厨漫天的油烟里也是嘈杂不堪,蒲银砾不由分说把郭文韬塞进了下面的柜子里,“你呆着别动,我马上回来。”

“不是……”

关门落锁一气呵成,蒲银砾都没听郭文韬说半句话。

“蒲银砾!”郭文韬咣咣砸门,“蒲银砾!有人吗?开门!”

外面一阵尖叫和哄吵,交响乐一样的脚步声从郭文韬柜门前经过,但没有人停下来。

“蒲银砾你个王八羔子给爷开门!”

“嘴巴放干净点。”齐子宸在耳边呵斥。

郭文韬哭了好久了,眼泪都快流干了。

“小齐哥……”郭文韬一边呜咽着,一边用脚把那袋洋葱踢远,整个人缩在角落里,“小齐哥你们来…嗝…了吗?我他妈的…呜呜…受不了了。”

“人民.警.察别说脏话,”齐子宸还在教育,“我们已经最快了。”

“你们两个…嗝…就不能先来吗?一定要和民.警一起来,你们…嗝…就不关心我。”

郭文韬抱住自己的双腿,把头埋进膝盖里。

他弱小,他可怜,他无助,他想杀了蒲银砾。

“我们还有……”

面前的门哗啦一下开了,蒲银砾白得发光的脸探了进来。郭文韬把牙都要咬掉了,才忍住没一巴掌糊上去。

很有可能是因为逆着光的蒲银砾实在好看,皱眉间双眸里混着混沌和清明,额角上像是受伤了,一块浅淡的血迹像点缀一样。

“文韬你没事……你怎么哭了?!”

“我……”

蒲银砾抓住郭文韬的脸就是一顿揉搓,手忙脚乱地擦掉文韬的眼泪,用手怕脏用袖子管怕擦着疼,一顿手忙脚乱,蹭得郭文韬整张脸不得安生,“别怕别怕,是我不好,现在没事了,你别怕,哎呦,别哭啊,不哭了不哭了,我都解决了,不哭了。”

“你……”

他妈的三个字还没出来,蒲银砾就站起来张开双手转了个天女散花的圈。

“担心我吗?我没事啊,你看好好的,只有一点擦伤,不用担心,别哭了,我很……”

“里面有袋蒜。”

蒲银砾的手垂了下来,“有袋蒜啊……”

郭文韬推开蒲银砾站起来。

郭文韬人还没站稳,外面忽然传来呼啸的警铃和纷乱的脚步声,紧接着是餐厅大门被打开的声音。

蒲银砾眼疾手快地关上了后厨的门,插销落锁,这动作该死地熟悉,郭文韬没能阻止就被拉到墙边,背重重地敲在了墙上。

“又干嘛?!”

“警.察!”

郭文韬翻了个白眼就要走,被蒲银砾狠狠地摁在了墙上。

蒲熠星不比郭文韬高,但罩在郭文韬身上却是巨大的一片阴影,逆着光的眼神里甚至有点凶狠,蒲银砾压低声音,“可能对你来说警.察不算什么,你觉得我们占理,但是对我来说不是。这件事情很复杂,要比你能想象到的复杂很多,我以后跟你解释,总的来说就是,我不能见警.察,我不能出去,更不能跟你一起出去,会害了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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