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守护一切的高墙,是他们的身躯22(1 / 2)

“啊!”

突然飞来的匕首瞬间将一个带着头巾的男人钉在了墙上,鲜血飞溅在沙包堆上,像个油画。

咔嚓一声一排枪对准了匕首的方向。

“放开他。”邵崇兰站在仓库门口,黑洞洞的枪口对准阿狼。

阿狼笑得脸上的伤疤狰狞,“你说哪个?”

“这个。”邵崇兰用枪口点了点奄奄一息的郭文韬。

“蒲银砾呢?你们不要了吗?”

“跟你没有关系。”邵崇兰的眼神冷淡。

“小漂亮。”阿狼抬了抬下巴,“就你一个人吗?”

“这也和你没关系。”

“你一个人能干什么?”阿狼叉着双手,“买一送一吗?”

邵崇兰低头看了看满脸血污的郭文韬,不由得皱了眉头。

“别看了。”阿狼拍拍郭文韬的头顶,“这已经是我们的人了。”

“什么意思?”

“今夏清迈的第一批货,”阿狼甩了甩手里所剩无几的小袋子,“给这个小伙子先试了试。”

邵崇兰冷笑,“那又如何?你真以为我们没吸过毒吗?”

阿狼一愣,蒲银砾浑身一抖。

“还是你以为,我们的人在你手里,我就不敢开枪?”

阿狼背后的男人把枪口抵在了郭文韬的脑袋上。

“开枪啊。”阿狼张开双手,笑着看着邵崇兰。

“那我开了哦。”邵崇兰微笑着。

“砰!”

邵崇兰的子弹落在阿狼左肩的时候,阿狼听到了背后的惨叫。

一辆铁黑色的悍马在子弹飞出的瞬间横着冲进了仓库,一个甩尾毫不留情地碾倒了一片人,包括郭文韬身边的男人。

王春彧从车上跳下来,一脚蹬翻了一个人,“也不知道让着一点,知道老子的车多少钱吗?”

阿狼扶着左肩蹲在地上,瞬间十几杆枪齐刷刷地对准了王春彧和郭文韬,蒲银砾的背后也盯上了冰冷的枪管。

王春彧悠悠地举起了双手,“刚才在开车,没带枪,让各位失望了。”

阿狼咬紧了牙关,“开枪!”

“砰!”

阿狼直直地倒在了地上,脑袋上巨大的一个血窟窿。

邵崇兰举着枪一脸无辜,“你让我开枪的。”

乘着刚死了头领的团伙群龙无首的瞬间,王春彧拽着郭文韬躲进了吉普车的背后。王春彧摁住了耳后的通讯器,“江洲,轮到蒲银砾了。”

阿狼的部下也反应过来了,瞬间枪声迭起,就一秒钟的功夫,王春彧已经看不见邵崇兰了。

蒲银砾的背后的惨叫声预示着唐江洲的到来。

“没带枪。”少年笑得狡黠,匕首白进红出,右手接住那人撒开的枪,“借一下。”

“笨不笨啊。”耳机里传来邵崇兰的声音,“不知道劫持人质的吗?”

王春彧怒吼,“他们听不懂中文!”

“文韬怎么样了?”邵崇兰问。

“还好,我护住了。”

“蒲银砾呢?”

唐江洲回身抽了一刀子,蹲在蒲银砾面前,“哥,来晚了。”

“好好打架。”蒲银砾的声音虚弱。

子弹从身后飞来,唐江洲一伸手把蒲银砾推进沙堆的掩护,飞身扑在地上,顺手滑开了蒲银砾背后的麻绳。

唐江洲觉得心里有些奇怪。

他是第一次参加这样正规的营救活动,王春彧把一切都安排得井井有条,眼前的一切却熟悉又陌生。王春彧告诉他废旧的仓库一向是事故多发地,不论去多少警.察对敌人来说都是请君入瓮。但有你就不一样,王春彧这么说。

为什么?唐江洲问。

王春彧伸手摸了摸唐江洲的后颈,“因为你特别厉害。”

唐江洲的身体机械地应对着各种各样的情况,一遍护着蒲银砾一边抵挡着进攻。

这不是一个人能做到的事情,唐江洲心里也知道。

“江洲,小心!”邵崇兰的声音从耳机里传来。

唐江洲俯身罩住了蒲银砾,子弹贴着头皮飞过去。

“想什么心事?”唐江洲看不见邵崇兰,但没有通过耳机就听到了邵崇兰的怒吼,“想不想活了?!”

“邵崇兰。”唐江洲的匕首插进来人的心脏,右手还开出了一枪,“我发现我杀人是本能,这是为什么?”

王春彧的声音里全是崩溃,“不是,你们真的打算现在讨论这个?!”

“如果我今天把这两个人带出去了,你会告诉我为什么吗?”唐江洲扯了一个沙袋,一脚蹬开砸倒了想要偷袭的人,“王春彧,问你话呢。”

“你要是今天把他们带出去了,我连我太爷爷的生辰八字都告诉你!”王春彧都要哭了。

“王春彧!”邵崇兰忽然大喊。

从斜刺里窜出来的人对着王春彧的方向举起了枪,离得太近了,王春彧的背部毫无防护地露在了那人的面前,怀里裹着郭文韬。

几乎是身体的本能,唐江洲没有反应就开出了枪。

子弹飞得太快,滑过无数的耳畔和身躯稳稳地打在那人的手臂上,手头一抖,那厢的子弹偏开了王春彧的肩膀,直直射进了墙里。

唐江洲忽然愣住了。

大眼睛的少年站在自己的面前,自己的背后是坚实的掩体,少年转头给他比了个拇指,嘴型笑着。活下去。子弹飞来的时候没有声音,像个悲剧的默片,放慢了速度射进男孩的身体,冲击力让男孩后退了几步,双膝落地的时候轰地一声打开了一切开关,画面变得血红,眼前变得模糊,他咬住了自己的手腕,腕上的牙印渗着血,血落在泥里,落在画面上,落在男孩临死前的悲壮里。

唐江洲跪在了地上,嘴里不受控制地大喊,“石钧!!!!!!!”

听到这个名字的瞬间,王春彧和邵崇兰都瞬间愣住了,连王春彧怀里的郭文韬都颤抖了一下。

「我叫石钧,初次见面,以后就是队友了。」

「我是潘宥聪……宥都不会写,你是文盲吗?!」

「我叫沈荣,信息位。我不太会打架,但我誓死保护你们。」

……

「江洲,你是我们的核心,你不能死。你走吧,我替你去死。」

「江洲,你是我们最后的希望了。」

「带我的警徽回去吧,这样我就还和你们在一起。」

「江洲,这个世界其实很美好,你要好好活下去。」

……

「这个世界哪有这么美好,守护一切的高墙,是他们的身躯。」

……

“啊!!!!!!”突然间撕裂般的剧痛让唐江洲抱住头倒在了地上。

像有只手掰开了他的脑子,把千万的流沙和时间一点点灌进了脑中,胶片不自觉地流动着卡顿着,血泪欢笑全部划过的瞬间如同刀片划在玻璃上,凄厉而尖刺的声音在耳边轰鸣,一道道刻痕深刻而刺痛,一旦存在就不可磨灭。

残酷的战斗哪里容得下犹豫,蒲银砾咬着牙拽着唐江洲,子弹擦破了唐江洲的衣服。

“江洲!!”蒲银砾的声音沙哑。

来不及了,背后的人已经对这唐江洲举起了匕首。

蒲银砾闭上了眼睛。

“砰!”

匕首哐地落在了蒲银砾的脚边。

一整个仓库的人都在一瞬间定住了一般,被一枪来路不明的子弹震在了原地,眼看着那人横着倒在了唐江洲身上。

王春彧反应得最快,“是狙击枪。”

他来了。

王春彧笑着揽住郭文韬摊在吉普车上。

“他来了。”邵崇兰的声音在耳机里平静又欣慰。

“砰!”

第二枪像个信号,四面八方的人忽然蹿进了仓库,清一色的黑,端着枪腰间挂着匕首,进门便是杀戒。

“后退。”为首的男人站在邵崇兰面前。

邵崇兰心领神会地收了枪,“辛苦了。”

“奉命行事,谈不上辛苦。”

蒲银砾咬着牙,伸手去拉绻成一团的唐江洲,“江洲?怎么了江洲?”

唐江洲的汗水已经浸湿了全身的衣服,几乎能拧出水来,紧紧抓住头发的双手上已经被自己扣出了血痕。

“江洲!”邵崇兰拉开蒲银砾的手瞬间罩住了唐江洲。

蒲银砾的手僵在半空一时不知道该往哪放。

“江洲?”邵崇兰整个人笼在唐江洲身上,“你是想到什么了吗?”

唐江洲没有说话,颤抖的手一寸寸挪着抓住了邵崇兰的手指。湿润的掌心一时间分辨不出是汗还好血,混在邵崇兰的一根食指上。

“崇兰……”

“嗯?”

“我全都想起来了……”

像被一只手拽住了心脏,邵崇兰整个人都踉跄了一下。

“你,你想到什么了?”

唐江洲的声音微弱又颤抖,“石钧,潘潘,沈荣,文韬,我都想起来了……”

邵崇兰抓住了唐江洲的手,“没有!江洲,文韬活着!他还活着!他活得好好的,我带你去见他好不好!”

“不不不。”唐江洲的声音嘶哑,“他死了,我亲眼看见的……崇兰,他死了……”

邵崇兰的泪水夺眶而出,“江洲,我们去见他,我们去见文韬。”

“不,我全都看见了。”唐江洲抬起了头,满脸都是泪水。

“他们每个人的死,我都看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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