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1. 被学校开除（2 / 2）

“野种、杂种……

刺耳的声音在击碎他最后的尊严，最后的矜持。高山风像野兽挣脱铁笼一般，扒开人群，奋力站起身，攥起那双投篮的大手，向骂他野种的同学打去，“啪”的一声，那名同学是应声倒下，打完后，像陈三打人后一样，愣在那里。他没有躲避像雨点一样的拳头。

匆匆赶来的校园保安加入到拉架的序列，终于，篮球场恢复了平静，各回各班。

城市里，哪个家长允许自己的孩子鼻梁被打断，不依不饶，过程没人会追究，后果必须有人承担。在人情的社会，学校有着巨大的压力，每个人都要为自己的行为付出代价，四大金刚的余天被留校查看，王敬、胡松林被劝退，高山风和第一个动手打人余天的邱成被双双开除。

在得知被开除的消息，高山风，仿佛整个世界都坍塌了，压着他不能喘气。在学校门口，看着拄着柺、一歪一歪走进校园的高山浩，他不敢去打招呼，他也不敢回到福利院，不知怎么对陆院长、陆阿姨解释，他惶恐。

他躲在福利院不远的草丛里，看到高山浩回到福利院的身影，鼻子酸酸的，一会就看到陆院长急匆匆的骑着自行车向学校方向去，应该陆阿姨知道了学校的一切，在寻找他。

他意识到自己犯下一个无法挽回的错误，对陆阿姨造成了严重伤害和痛苦。深深的懊悔感涌上心头，内心深处的自责让他无法平静，独自蹲坐在黑暗中，默默承受这份痛苦。

如果上天再给他一次机会，他会打不还手，骂不还口，是他辜负了福利院的期望。他没有站起来，没有脸去见陆阿姨。

高山风坐了好久，借着微弱的路灯，在一张带有100分的试卷上，写下几行规规矩矩的大字“对不起，陆阿姨，对不起，叔叔、阿姨、爷爷奶奶，对不起浩浩哥，我走了，请不要找我。”

望着陆阿姨新买的书包，翻着陆阿姨赠送的词有“赠高山风好好学习，天天向上～署名陆新新”的笔记本，又看到总是夹在笔记本里的身份证，和这个星期陆阿姨刚给的3块零花钱。高山风默默的流下眼泪，喃喃自语道：对不起，陆阿姨，我该走了。

夜已深，天空中挂着一轮弯弯的月亮，路灯下，一个廋长的身影在慢慢靠近福利院，他悄悄把书包里的所有书本推进福利院的大铁门，又放上刚刚写字的那张试卷，找来几把树叶盖在上面，最后又压上半个砖头。他跪下身，慢慢的磕了一个响头。背起书包站起身，快速的顺着马路跑向没有灯光的黑暗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