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接受残酷现实(1 / 2)

五、接受残酷现实

我也不知道迷迷糊糊睡了多久,我又做了好多的梦,又看到了好多奇怪的风景。梦境里全是灰色的天空,雾霾弥漫,草叶乱飞,街上都是带着面具陌默走过的人,一个又一个,一群又一群,角落里躲着瑟瑟发抖的褴褛,这些梦一个接着一个,无穷无尽,无声无息。

我快要被梦里的灰色窒息了,我觉得自己好像掉进了一个无底洞。我挣扎着想摆脱这些梦,却发现他们好像是有无数触角一样,从四面八方紧紧地纠缠着我,我无法呼吸也不能呼喊,我像是被吊在半空之中,身体不停的旋转,越是挣扎这些触角就将我捆绑地更紧……

远远的的我好像听到有人在叫我,我认出来那是曼灵的声音,我就像是抓到了一个藤蔓似的,紧紧地抓着,不让自己继续下坠,我听到曼灵越来越急切地喊着我,那些雾霾像是被剑劈开一样,我看到了一束光照射进来,我的眼睛被刺的好痛。

我的病床靠近窗户,恒新的冬天,阳光珍贵的不得了,我的病房楼层应该不算太高,因为我还能看见窗外高大的梧桐树伸着光秃秃的枝丫,偶尔有麻雀飞过来“叽叽喳喳”地叫几声又扑闪着翅膀飞走了。也许,生命的意义就在于自由,自由地飞翔,自由地生长,自由地去想去的地方,即使遇到再大的灾难,只要还有自由,还有生命,就没有什么是可以放弃的。

曼灵趴在旁边病床上休息,用手支撑着头,双腿蜷缩在一起,好像一只沉睡的天鹅,我用自己完好的左手和右腿想要坐起身来,小心翼翼地挣扎着,没想到还是惊动了她。

“雪音,你醒了啊,感觉好点了吗?”曼灵扶着我坐起来,拉住我的手坐在我的床边,我看着她散乱的发丝和肿起来的双眼,心里好难过。

我扮上自己的笑脸,握住她的手,想要“告诉”她,我现在感觉很好。

“雪音,那你告诉我,你现在是不想说话,还是……还是,说不出来?”曼灵终于问出来她的疑问,期盼地看着我,等着我给她一个答案,这个答案能让她哭也能让她笑。

我垂下眼睑,摇摇头。

没过多久,院长带着福利院的两位老师走进了病房,院长和蔼地拍着我的头对我说:“雪音啊,怎么样,前两天来看你都在休息,今天这次啊,总算没白跑。”说着哈哈一笑,“手和腿都还疼吗?福利院的小朋友们都还等着你回去教他们唱歌和画画呢!”

“院长,雪音她,她……”曼灵看到我对着她摇头,立刻改变了话的初衷,“医生说雪音的手和腿都有骨折,需要再住院两天观察。”

“那其他检查都做了吗,有没有事?”院长和老师们都很关切地问。

“都,都做了,一切,都好。”曼灵低着头说的很小声。

院长和老师们没有起疑心,小站了片刻后嘱咐我好好休息就走了。我望向窗外,清晨九点的阳光洒在梧桐树上,几只灰色的喜鹊结伴站在树上寻找食物,凉风微微地吹拂着,它们的羽毛随风而动,自由又轻巧。这个时候,福利院的小朋友们应该都开始做早操了吧,我消失了这么多天,有没有人想起我?

曼灵送院长和老师出门,阳光透过玻璃窗照进病房,偌大的房间里只有我一个人,我很享受这样的安静时刻。阳光渐渐有些刺眼,旁边一楼的食堂里响起了“叮叮当当”的碗筷声,这里,人来人往,我一直觉得医院是一个最矛盾的地方,它可以让人愁眉苦脸地来然后高高兴兴地走,也可以是来了之后就再也走不出去,他能让人看见莫大的希望,也能片刻间扼杀掉这个希望,它既仁慈有爱却也冰冷残酷。

我拿起曼灵放在桌边的手机,现在是1月15日,曼灵考试的那天是10号,原来我已经昏昏沉沉地睡了这么久。

阿合每天都来,基本上是在下午,一直陪我们到傍晚,他给我带来笔和便签本,告诉我有什么事就写下来,他会去办,只是直到我出院的那一天,便签本上一个字也没有写上去。

曼灵终日衣不解带地陪在我身边,不分昼夜不管冷暖,每次送阿合走他们都要出去聊好久,然后失魂落魄地回来,若是看到我还没睡她就强打起笑脸跟我说话,一会儿跟我说说福利院里的情况,一会儿又跟我聊聊她在医院里听到的看到的好玩的人和事,看到我专注地听着,她总是控制不住要流眼泪,每次我帮她擦完眼泪后都在她掌心写下三个字“不要哭”!

不要哭,我们都不要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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