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众人看看峨眉前方神情冷凝的方艳青,又看看明教那边坐的一众人里面色铁青的杨逍,都深觉不敢置信以及莫名缘由的激动。

方艳青和杨逍的这段往事早已过了三十多年了,那时方艳青还未继任掌门,只是初出江湖中的新秀。

他们二人来往虽未遮掩但自然也不会特意大肆宣扬,多是二人结伴独自行走江湖,加之方艳青常戴帷帽,因此当真是鲜为人知。

不说六大派这边,就是明教众人都是惊奇万分。

知道杨不悔身世的只当杨逍是拐了峨眉弟子,之前在议事厅里说不得说起明教与六大派的仇怨时,还因此嘲讽杨逍奸/淫掳掠。

……万万没想到这老小子还有这样的本事!

明教众人只觉对杨逍都刮目相看了,就连从前闹地最不可开交,以至于几十年明教分崩离析的五散人都不禁由衷升起敬佩之意。

再看看那位峨眉掌门仍如二三十丽人,仙姿佚貌的好模样,又有点恍然大悟难怪当初杨逍连黛绮丝都看不上!

“三十二年前,方艳青和杨逍在蝴蝶谷私会,两人花前月下,恩爱情浓,只因我无意中撞破他们这桩私情就被害成这般模样!”

单纯的乡下少年张无忌已是呆若木鸡。

难怪那时成昆说起他设计方评前辈被谢逊所杀时,杨左使格外在意这件事,还被成昆嘲讽是因为这事让他不得不与爱人分离。

那时张无忌以为说的是纪晓芙纪姑姑,却没想到是方姑姑,而成昆当时还冷笑着说的原本还备下了一份小礼物……

看来就是这个鲜于通了。

“你在胡说八道什么?!峨眉掌门的清誉岂容你玷污!”

最先反应过来站出来怒斥鲜于通的是青书,他向来是个宠辱不惊,淡然自若的性子,如今却是难得被气急地满脸通红。

周围是人群里的窃窃私语,异样目光,青衣少年单薄挺拔的身影牢牢挡在了神情冷凝如霜雪的方艳青前方,手中剑已然出鞘。

然而被利剑指着胸膛的鲜于通怎么会畏惧呢?

他这般不人不鬼地活了三十二年,心理早已被仇恨浸染地疯魔变态,唯一的执念就是拖着当初害了他的所有人一起下地狱。

“我胡说?这些都是我当年亲眼所见,你这乳臭未干的小子又知道什么就这么着急忙慌地跳出来……”

说到这里想到什么,鲜于通看了看青书因极度的怒气染上薄红,越发昳丽灼灼的玉面,又看了看方艳青好似恍然大悟。

突然就用力拍着轮椅猖狂大笑。

“哈哈哈哈!我知道了!我知道你是谁了!”

其他人不明所以,而无论他之前说什么神情都无一丝波动的方艳青却突然神色微变,有了不好的预感。

鲜于通一直紧盯着她,他这些年来实在已把仇人的面孔一笔一划在心里记地真比自己的脸还清清楚楚,见此更认定了他的猜测。

“你们看看他!再看看方艳青!这小子分明和她长地一个模子刻出来的!他定然就是方艳青和杨逍的私生子!”

他以为他是众人还未平息的浪潮里又丢下一个惊天秘闻。

但原本沸反盈天的人群却突然有一瞬间僵硬。

鲜于通不知青书的身份,只是见他如此维护方艳青,又发觉了他与方艳青容貌的几分相似,因此才这般迫不及待地认定。

但知道宋青书身份的众人就觉尴尬了。

人家好好的武当大弟子宋远桥之子,武当第三代首徒,就算真是方艳青和杨逍的私生子,也不可能和武当扯上关系啊……

“一派胡言!”

殷梨亭已从周围拥挤的人群里走到了方艳青和青书身前,同样是拔剑出鞘的姿势对着鲜于通,素来温和的面孔一片冷色。

而在他身后是武当的众人,为首的大师兄宋远桥神情凝重,但说出口的话同样是维护的,他身后的武当师兄弟亦是如此。

“青书是我武当血脉,关明教何事?”

峨眉掌门与武当掌门十几年前结了干亲,从此本就交好的两派更是亲近,这些是江湖中众人人所共知的。

如此想来宋青书和武当众人对方艳青的维护实属正常。

而当鲜于通说的话有了一个漏洞,便会让人不禁怀疑起他其他的话是真是假,毕竟事关一派掌门和魔教左使……

“我看这不知是何处跑来的疯子!”

突然讽笑出声的是个年轻少女的声音,众人看去就见到是一直坐在杨逍身侧的一个貌美少女,她漂亮的脸上满是讥讽。

“明明是我的爹爹,你倒是空口白牙就安到了别人头上,也就你们这群蠢人还在听他说的满口胡言……”

这少女正是杨不悔,但除了明教众人,六大派之人自然不知她的身份,如今听她如此说才知她竟是杨逍的亲生女儿。

鲜于通的确已然疯魔了,他神色阴沉地盯着她看。

“你母亲是谁?是方艳青对不对!”

杨不悔哼笑一声,“我就说你是个疯子,不知这位方掌门和我爹是和你有什么仇什么怨以至于要这样污蔑他们清白。”

说完杨不悔神情一变,凛然道,“听好了,我父亲是杨逍,母亲是纪晓芙,与峨眉掌门并无任何关系。”

杨逍也冷然道,“我只与峨眉纪晓芙有一女。”

他们两人的话显然是再强有力不过的证明,眼见周围人群脸上都有动摇之色,鲜于通心下大怒,他等了这么多年的机会怎么可能就这样任由它白白溜走。

“不可能不可能!”

他激动地满脸狰狞,毒哑后又治好的嗓子难听地像是破损的风箱一样嘶哑嘲哳,他伸出曾经被挑断了手筋的手。

颤颤巍巍指着方艳青,布满血丝的眼球像是要突出来瞪着她,“你发誓!你敢发誓你和杨逍毫无关系!没有在蝶谷私会!”

鲜于通做出一副悲愤至极的模样。

“如果没有圆真大师救我,我恐怕早已被这对奸/夫淫/妇害地丧命!如今圆真大师定是被你们勾结着害死的……”

鲜于通正是仗着他们顾忌着将当初那些被他害了清白的女子,尤其是胡青羊,肯定不敢将当初制裁他的原因说出来才如此张狂。

但方艳青不愿说,杨逍却无顾忌。

只看这早该死的鲜于通才出现了短短不到一炷香的时间,就引起了这般轩然大波,以成昆对明教的怨恨是决心要挑起武林不合。

再继续下去,还不知他还要说什么……

但杨逍丹凤眸微睐,刚想开口,方艳青就像猜到他想做什么先一步淡淡看了他一眼,然后手指一动直接将鲜于通点了哑穴。

明教有眼尖熟悉杨逍武功的就立刻看出来,方艳青用的分明也是弹指神通,顿时就察觉到端倪了。

果然她丹唇微启,嗓音清泠一开口便是平地惊雷。

“我确实与杨逍曾有一段情,但我们之间清清白白,无事不可对人言,我继任掌门前早已情断更不存在什么勾结一说。”

无论是之前相信了鲜于通说辞,还是没相信或是半信半疑的,甚至是杨逍本人,其实都未曾想到方艳青竟会如此痛快地承认。

但见她面容清丽出尘,神情坦坦荡荡。

挺拔身姿着一袭雪白道袍在烈阳下仙风道骨,意气殊为高洁,并无任何对此的羞耻和慌乱遮掩之意,依然是那般凛然不可侵犯。

一时反倒是方才臆测颇多的众人不禁生出羞愧之意。

世人总是这样的。

你越是遮遮掩掩不想为人所知的,他们越是无端猜测良多想要挖掘更多,而越是坦坦荡荡告诉人们你不在意的,他们反倒没那么好奇了。

鲜于通想要以此要挟她,她却偏要直接承认。

更何况……

方艳青清冷透彻的目光恍若明镜般扫过众人,所到之处尽皆低头不敢与之对视。

“是人皆有过去,我早已选择遁入空门,昔日我继承掌门之位时立下的誓言众人皆知,以此朱砂为证。”

雪白无暇的额间一点朱砂殷红,灼灼耀眼。

这是当时方艳青继任掌门时各门派亲自见证点上的,后来峨眉的女弟子们皆追随着学她如此,也成为了峨眉的一个标志。

而与其他女弟子们额间愈发衬得容貌鲜妍的朱砂相比,在方艳青身上却只更似观音般的圣洁,可远观而不可亵玩焉,

“我方艳青未曾做过任何有愧于心之事,更对得起峨眉,对得起匡扶正道之心,如有一丝虚假便叫我立时五雷轰顶,魂飞魄散。”

这样重的誓言顿时叫周围众人心头一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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