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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师傅就带着孙女回到地窖。

环境安静下来,茹茹也没那么不好意思,她躺在自己的床上,忍不住四处摸索,她居然能有自己的床,还那么大,她可以舒展开她的手脚,不用被爸爸和爷爷挤到压到,也没有大人身上的汗臭味,这时完全不敢想象的事。

是真的吗,不是在做梦吗?

“茹茹,睡了。”

爷爷帮她盖上薄被,遮住肚子,又揉揉她的脑袋,在另外一张床上睡下不动了。

茹茹翻了个身,面颊蹭蹭身.下的竹席,光滑冰冷透气,好舒服的,不像是之前睡的床,床单湿黏黏的,带着奇怪的味道,和皮肤贴在一起,让人感觉自己都在坏掉。

她看看自己的手臂内侧,那块地方烂了,碰到贴到就疼,她也不想碰到,但是床太小了,她没有办法,只能感觉这里好了又坏。

刚才姐姐给她抹了药,一抹上去就好清凉的,她不再受这里的痛痒折磨,茹茹不由摸摸那个伤口,很快缩回来手,因为姐姐说不能摸,她要听话。

应该会很快好了吧。

她有药,又有属于自己一个人的床。

茹茹慢慢闭上眼,在沙沙的蚕吃桑叶声中睡去,好希望爸爸能快点过来,她喜欢这里,什么都好,喜欢姐姐,她想要……

爸爸也过上好日子。

黎潇潇白天中午爬起来,去农田给草莓木耳这种需水量大的植物浇水时,忽然听到鸡舍传来热闹的咯咯声。

随后不是一只在叫,到后面几只鸡一块叫起来,尤其是那只公鸡,叫得格外热闹,她不知道怎么了,怕发生意外,地也不浇了,先去鸡舍查看母鸡的情况,进来就发现除去公鸡,只有一只母鸡叫得欢,剩下的都在地里刨小虫子吃。

而那只咯咯叫的母鸡正是快要生蛋的那只。

这是下蛋了?

黎潇潇跑到里面架在椅子上的鸡窝一看,里面果然有个粉粉小小的鸡蛋,她小心拿起,手里这颗蛋还是温热的,上面还有两道血痕。

鸡蛋啊,她家机鸡子头次下的蛋。

她心里高兴地不行,抓着这颗蛋往卧室跑,想让默哥也看看,跑下一层楼梯,想起来他现在应当在睡觉,放慢脚步,盯着手里的鸡蛋出神,这么小的蛋,用来炒番茄感觉都不够。

“吱呀。”

地窖的门被推开,李师傅走出来,地窖本来是没门的,不过既然住了人,陈默就装了扇木门。

李师傅声音带着倦意:“小老板啥事啊?”

黎潇潇的兴奋有了分享对象,就把小鸡蛋送到李师傅面前:“咱家的鸡下蛋了。”

李师傅小心翼翼拿过那颗蛋仔细端详,看到血痕就哟了声:“是头次下的蛋。”

“我就说吧,”黎潇潇一边高兴,一边又忍不住嫌弃,“这么小,炒个炒饭都要用三颗。”

小是真的很小了,感觉也就比鸽子蛋大一圈,她原本就随意一说,现在是真心实意担忧起来:“怎么这么小啊,李叔你家那的白羽鸡也这样?”

李师傅见她是真的担心,赶紧和她解释:“鸡第一个蛋都小,太大的生不出来,你看还有血呢。”

黎潇潇这才放心下来,拿着鸡蛋去清洗。

李师傅提醒:“蛋洗了可放不久。”

“没事,”黎潇潇将洗干净的鸡蛋放在灶边上,“等会起来就把它吃了。”

她又去鸡舍,给那只下了蛋的母鸡加餐,喂了一把鸡子最喜欢吃的蚱蜢加黄豆渣,奖励它下蛋,这母鸡吃得老香了,不时抬抬头,睨着别的鸡子,咯咯叫上两声踱上两步,特别神气,她看着都觉得欠打,但其它鸡过来要吃,都被她赶走了。

一共四只母鸡,每只她都认识,虽然大体是白的,但黑的花纹都不一样,有的是在头上,有的在背上,还有的就在屁股上,她一眼就能认出来。

喂完鸡子,她就去喂鱼鹰,推开鸡舍的门,好家伙,一股臭气袭面而来,差点没把她熏出去。

黎潇潇忍了忍,不行忍不住,回去找了件衣服,蒙在脸上做成临时口罩,然后回来喂幼鸟,才进门差点被浩浩绊倒。

她瞧着离鸟窝十万八千里的浩浩,狗子摊在地上,一副人到中年被掏空,脸上满是人性化的生无可恋,她就笑出了鹅叫:“鹅鹅鹅……”

于是浩浩更加幽怨了,拿大尾巴打了她的小腿:“汪!”

黎潇潇也知道自己不厚道,抓了一把新买来的狗粮,放在浩浩的碗里:“这味还挺香,这个老贵了,说什么口感好,狗狗爱吃,一袋都能买以前的两袋,要不是看你最近辛苦,我才不买给你吃。”

说完她见浩浩吃得开心,这狗子还是很爱面子的,吃狗粮都是慢慢地吃,哪里会今天吃得这么快,看来是很喜欢了。

她顺手摸了把德牧的脑袋,摸完才想起自己居然摸到了。

浩浩也发现了,吃狗粮的头一顿,在那人还想来摸自己时,平移开。

“切。”

黎潇潇也不管这口是心非的狗子,走到窗户边上。

这两只血盆大口的嘤嘤怪一发现她靠近,就激烈地叫起来,吵得人头晕脑胀,她急忙将鱼塞进幼鸟嘴巴,一只喂完另一只就饿了,另一只塞下鱼,最先那只又开始叫,叫得她汗都出来,最后一盆子喂下去,两只幼鸟终于不叫安静了。

光她中午喂的这一次还是不够的,等会迟点的下午,默哥还要起来一趟,会再给幼鸟喂一轮。

每次喂,每次她都感慨,真能吃,鸟爸鸟妈是怎么养活这两个吃货的,太可怕。

这两小只长大了,不给她抓一百条鱼,都对不起这些她被血盆大口弄出的心理阴影。

必须抓,还要抓香鱼。

香鱼不知道是数量少,还是那三条偶尔游过来的,反正后面她再也没抓到过了,再想吃再惦记也没用,只能回忆着之前的味道流流口水。

鱼鹰喂完,黎潇潇是真的撑不住,回到卧室继续睡,水到傍晚的音乐声响起。

这广播除去放舒缓的音乐,现在还会报时,她刷牙的时候听到字正腔圆的熟悉嗓音——

“现在是星府时间下午六点整。”

那一瞬间说不好心里是什么感觉,微微顿了顿,低头继续刷牙,有很多东西回来了。

她家母鸡下的第一个蛋,被默哥打了蛋丝汤。

陈默的手艺很好,一颗那么小的鸡蛋,竟能打出一整锅的蛋丝,他应当在汤里加了红薯粉,所以合起来比较粘稠,浅黄的蛋花丝丝缕缕勾在汤里面,卷出的弧度,简直勾在人的心上。

黎潇潇迫不及待给自己盛了一碗,喝了一口后,眼睛立刻亮了。

太美味了,太美味了!

她永远爱鸡蛋,无论是煎蛋炒蛋还是溏心蛋,就没有她不爱吃的,“可惜没有糖。”

蛋丝汤本身味道就很好,还清爽不油腻,夏日喝正好,但她喜欢更甜一点。

李师傅闻言:“我知道哪里有种糖蔗,不过是灾难前,那么多年过去,不知道那还有没有。”

黎潇潇听到糖蔗时身体不禁前倾,她这样甜口的人,吃了那么多天没糖的饭菜,已经忍到极限了,“没事,有一点机会也要去看看呀。”

她见茹茹那碗汤已经喝得差不多了,小姑娘喜欢这个味道,黏在碗壁上的蛋丝都用筷子勾下来吃掉,可不好意思再要一碗。

黎潇潇拿过茹茹的碗,在帮小姑娘盛满,看着小孩捧着小口小口喝着,清秀的眉宇间全是满足,她心里也高兴啊。

享受完早饭,肯定要验收下昨天的成果。

她来到外墙观察,这次就没有看到讨厌的银虫,先稳住,也许是还没到,等会夜幕降临,真没有虫子来,才能彻底确定效果。

昨天榨茶油留下许多压完油的油饼。

黎潇潇抓着这些圆圆的油饼,里面的油被榨干,所以渣渣很干,稍微一捏就能掉下一个角,和豆渣差不多,但她不确定能不能给鸡子吃。

应该行吧?

她决定试一试,但油饼的数量实在太多,给鸡吃感觉一年都吃不掉,她客厅里十二个木箱,农田边上七个木箱,全囤得满满的,虽然也不是不能再做个木箱,但她觉得自己囤的东西太多太杂,还是用掉一些比较。

所以黎潇潇觉得把油饼敲碎,埋在果树和蓝莓树边喂肥。

茹茹应当是听了李师傅的话,拿着斗笠打开洒水器,农田的事有人在做了,她就去查看蓝莓树。

今早一开门,她就嗅到浓郁的花香,走过来一看果然是蓝莓开花了,一串一串的蓝莓花放肆绽放,这香味她感觉几公里外都能嗅到,可引来的蜜蜂却很少,只有零星那么几只在花串中穿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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