鲛人城——9（1 / 2）

舞蹈大赛正式开始，到处都悬鲛幡，垂鲛珠，海底璀璨晶莹。有十几个女鲛人首位相连在海中盘旋，阵阵鲛人的歌声穿过海水，宛转悠扬。

周围围满了盛装打扮的鲛人，铺满了做买卖与生意的摊子，远处，则是特地为王宫人品鉴舞蹈修缮的高楼，一派人声鼎沸，和谐欢乐的场面。

往年的舞蹈比赛只有男单人舞跟女单人舞，今年则开设了男女双人舞。舞蹈比赛还没开始，我给荷华同我一人买了一份吃的，就坐在来来往往的路边。

荷华盯着面前晶莹剔透的绿色液体犹豫不决，我道，没有毒，很好吃，你尝尝。

荷华皱着眉头抿了一点点，瞬间眼前一亮，却还是放不开架子，我索性给他示范了一次，拿了一个干粮，浇在了上面，汁水淋漓，张开大口塞了进去，我挥手示意荷华，荷华到底只撕了一点边角料象征性地沾了沾才端着身子，优雅的进食。

我又做了一个伸到荷华面前，命令道，张嘴。

荷华咧着身子，生怕弄脏了他好看的新衣服，在我的威逼利诱下，荷华才一点点放开胆子，打开了那张矜贵的嘴。我的指尖触碰到他的唇，柔软湿润，道，怎么样，好吃吗？

荷华鼓着腮帮子点点头，我笑道，我就说嘛，我不会骗你的。好吃你就多吃点。

荷华也学着我那样吃了起来，没想到却是举到了我的面前，他没说话，只是看着我。

“给我的？”

荷华点点头，我扶着他的手臂仰着头塞到了嘴里，荷华忽然伸过手来，就要往我的脸上碰，我躲了一下，原来是帮我擦去了嘴角的汁水。

“谢……谢谢……”我不惯说些肉麻的话，拉起他道，舞蹈大赛快要开始了，我们过去吧。奈何人群拥挤，稍不小心就能把人冲散。我回头道，你拉紧我。说罢，我便开始了自己的霸道蛄蛹模式，硬生生挤到了前排。

回头看荷华，他的衣服都乱了，我上手重新给他打理好，荷华像我那柔弱不能自理的儿子。人人都想要占最好的位置，人像海水一样随着大众的拥挤荡来荡去，稍不小心就被会被人的推搡挤到，我几次不小心被撞到，但都恰好跌到荷华的身上，以至于最后完全跟他前胸贴后背似的，紧紧贴在了一起，所有被推搡的力量全都被他承受了去。好在比赛开始时，这样的情况才算好了，我也稍微能透了些气，忙离开了他。

比赛终于开始了，我也同旁人一样挥舞双手，扯着嗓子尖叫，一群人中只有荷华那样不同，端直着身子一动不动，像上堂似的严肃，我道，你不高兴吗？

他摇摇头，道，很高兴。

我哭笑不得，道，那你不会笑的吗？

荷华不解，我上手扯了扯他的嘴角，道，高兴就是要这样。

我以为荷华开了窍，便不用我在顾盼，奈何回头瞧时，他还保持着那个笑，只是笑容生硬，浑身僵直。我心里不屑，想，面子就那么大吗。我势必要改变他，拉着他的手举起来像众人那样摇摆，得意地看了他一眼。

今年的比赛整体水平还是不错的，就连刚刚出场的几支双人舞也挺好。比赛罢，是群众展示时刻，有勇气者便上，我回头，遇上荷华也同步垂下的眼眸，仰面朝荷华道，你会跳舞吗？

荷华身高，更奈何人声喧嚣，乐音齐鸣，他俯下身子侧耳，听我重复，你会跳舞吗？

“原先不会，但瞧了这么久，也会了。”

“你……记住了？”

见我吃惊，荷华微笑着，算是得意，点点头。

“那我们也去跳舞吧。”

还不容荷华答应，我拉着他便离开人群，径直游向了人群中央。荷华像个木偶，放不开胆子，任由我牵引着他。趁舞蹈期间与他靠近之际，我俯在他耳边道，喂，你要是敢让我失态，有你好看的。

荷华男人的面子被激起，瞧瞧，我就说，他是会发疯的，真不知道平日里那股子矜贵劲儿是装给谁看呢。

荷华和我互相转换，占据主动，同我做出华丽优美的动作，引来人群中阵阵欢呼。

同荷华离开时，说说笑笑着回忆刚刚的瞬间，我们两个，倒比得了第一名还开心。我问他，你是怎么记住那些舞蹈的？

荷华说，老师小时候查得严，背不下书要挨板子，久而久之记东西就快了。

也对，人家是太子，如果没有那天不慎跌入海水的遭际，估计未来是要做皇帝的，教育嘛，自然要从娃娃抓起。

“你是太子，老师也敢打你吗？”这让我想起了九绡。

“教育面前，没有特权。”

我白了他一眼，人家跟他说话，他倒好，故作高深，时不时就要蹦出来几个金豆子，好显示自己。

“你这么优秀，你的老师一定很喜欢你吧，估计也没挨过多少次板子，我就不一样了……”

我回头去瞧他，他面色凝重，心事重重，我问，你……你怎么了？

“我没有老师了，他……死了。”

“对……对不起，我不是……”

“和你没关系。”荷华的声音变得冷冷的，不容人侵犯，道，“他是被人陷害而死的。”

“你是要当皇帝的人，谁会陷害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