恨流年——安西府2(2 / 2)

“我数到三,你若是再不说,就别怪我手下无情。”

宿迟半阖着眼数数,男人道,“宿迟,我真的,是被冤枉的。”

“——一——”

“宿迟,你得相信我。”

“——二——”

我真是替他捉急,有在这儿喊宿迟的功夫不早就解释清楚了吗,怎么想的呀这人。

“——三——,时间到,来人……”

“诶诶诶,别,我说,我说还不行吗?”

来架他走的人又重新将他掷回地上,他道,“我看中府南那块地是真的,盖房子也是真的,但我事先告诉过他们,也给了他们钱,是他们不知足,见我盖的房子气派,然后十几个人商量一番,不约而同说我欺压他们,嫌我给的钱少。再说了,当时白纸黑字写得明明白的,是他们不讲理在先,哪能怪我?”

我认真听了一番,同海底的时候一样,原来这些欺压普通百姓的事情,不论海底还是东陆,都会发生。诶,只能说,金钱使人性泯灭。

“那死的人是怎么回事,难不成也是他们为了诬陷你自找的?”

“可不是嘛,难不成还因为这点事我就杀了他们,然后自己去坐牢,我傻呀,我还不至于因为他们赔上自己的前途。”

“人死不能复生,现在众口咬定是你的下人伤人置其死亡,俗话说,子不孝父之过,如今你的下人犯了错,自然是你这个做主子的疏于管教,致使他狗仗人势,发疯咬人,所以你也难逃其过。”

“宿迟,我冤枉呀,宿迟,人又不是我杀的,我凭什么要担责,就因为我是他主子?世上哪有这样的道理?宿迟,你不能这样不讲理。”

宿迟面露微笑,言语狠厉,“只这一件,当然不应当全都怪罪于你,但是不是还有其他的事,我们……可要细细考究一番了。”

“呈上来。”黑衣人拿着一沓子纸便上来,宿迟道,“永嘉三十年,你以宿迟府名义强占南庄村张德保女儿,事后张德保女儿因怀孕不堪村人羞辱跳湖自杀……”

“永嘉三十二年,你大肆出游寻猎打死山中砍柴少年令生,而你担心事情泄露又杀死他唯一的母亲,置使无人对证……”

“永嘉三十六年,你家中举办宴会,却拖欠前来送货村人金钱,其儿前来讨债,却将人打得半身不遂……”

“这一条条全是人命关天的大事……”宿迟眼睛猩红,一沓子纸全都丢在了他脸上,纷纷扬扬落下,上面血淋淋的手印,显示着冤屈。

“你仗着我宿迟府的名头,欺压受害人,使其敢怒不敢言,如此,我可算冤枉了你?”

“既然百姓要我宿迟府给出一个交代,那我自然是要平息众怒的。”

“你……你要做什么,你别忘了,是你说,我可以为所欲为的。”

“哼,我是说过,但我当初说过什么来着,百姓百姓,最是天底下好欺骗的人,给点甜头就听你的话,可也是天底下最难缠的主,你若是对人不公,就算你是天上的神仙,也有办法搞死你……”宿迟站在他面前俯身,拍着他的脸,“总而言之,凡事都可以做,女人可以有,钱可以有,地也可以有,但是甜头要给够,别过了火,否则,连我都没办法保你。”

“更何况,你把这摊脏水扣在我宿迟的头上,你说,毁我名声之人,我还如何……帮你?”

宿迟身姿挺拔,“拖下去斩首,尸首悬挂城门,暴晒三日,以息众怒。”

男人攀着宿迟的腿,害了怕,鸟之将死,其鸣也哀,我虽不满他做的残暴之事,可如今他即将被杀,倒觉得他有些可怜,便不再瞧下去了。

“宿迟,你不能杀我,你忘了我们之间的交情了吗,你怎么可以杀我。”

黑衣人拖着他就要走,他在当地撒泼,“宿迟,你这个小人,若不是我爹,别说这府衙的主人,你只怕还要流落街头乞讨要饭呢,活该你有娘生没娘养的,活该你娘活活被人打死,你这个恩将仇报的小人,别以为你做的那些勾当我全都不知道,我告诉你,迟早有一天,我张泉山诅咒你不得好死……”

期间明珠几次要拿剑杀人却都被宿迟拦着,宿迟皮笑肉不笑,“是吗,可惜,你先死在我前头,怕是看不到了。至于你说的坏事呢,我宿迟确实干过几桩,我有个好主意,就是不知道可行不可行。你说,既然那些事呢,没人知道是我干的,那么如今我将他们全都嫁祸给你,说你无视人法,贪婪成性,反正你这个人恶劣至极,而百姓呢只愿意相信强权,我说什么,大家便会信什么,你说,这个主意如何?”

对了,我现在呢,倒是觉得斩首便宜了你,压下去,割了舌头凌迟。”众人抬走那人以后屋子里重新归于沉寂,只剩下人心,还暗自汹涌澎湃。

宿迟手握瓷杯,一个用力瓷杯便被震碎,鲜血从指缝溢出来,触目惊心。

明珠上前跪下献出整齐的手帕,“大人。”如此虔诚却只换来宿迟一声“滚”。

明珠不为所动,宿迟吼道,“滚”,紧接着便将她踢倒在地,猝不及防,我的心差点都要跳出来了。明珠她……毕竟是个女人,就算武力高强,如何能受得住宿迟那一脚的力量,更何况他在气头上,出手也没个轻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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