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九章 生日30(1 / 2)

一顿饭吃完,宾主尽欢,但有一个人有点轻微的不高兴,那就是梁辰烟。

这些年以来,父亲不在,母亲时常生病,她习惯了照顾母亲,把自己的任何事都排到了姜愈的事情后面,也包括她这些年几乎没有过过生日。

今天是她的生日,父亲梁甫森也回来了。梁辰烟以为,也许父母亲这次能记起来她的生日。至少梁甫森没有失忆,他以前可是记得所有亲人朋友的生日的,就连十几年不见的同学也会每年发一个生日祝福。

但是,梁辰烟失望了。

直到吃完最后一口饭,喝完最后一滴酒,都没有人提起她十八岁的生日。这可不是普普通通的一个生日,是她十八岁成人的生日。

但梁辰烟只郁闷一小会,很快就释然了。

想一想五年前突如其来的噩耗,和五年艰难的母女相依为命,多少次盼着父亲回来,也不知道多少次说过如果他能回来,用什么交换都可以。如今他真的回来,只是少过一个生日,跟父亲“死而复生”相比,别的东西一点儿也不重要。

不过梁辰烟也有点奇怪,就是吃完饭都快九点了,曹闻道还在他们家沙发上悠然自得地喝他爸的茶,一点儿也没有一个客人要告辞的自觉。

不过她对曹闻道的好感还在,虽然也不确定那是什么样的好感。虽然如今父亲也找回来了,她不需要找借口特意亲近他,但曹闻道的皮囊始终是梁辰烟最爱的那款,所以,那代表自己多少还是有点喜欢他的吧。

因此,他不走,梁辰烟倒也没什么排斥的。不过就是,她家没有地方住啊。那书房还没收拾出来呢。真是伤脑筋。

梁甫森还在洗碗,姜愈不舍得他一个人干这么多话,在厨房里帮他。

梁辰烟看曹闻道端着茶杯细酌慢品的样子,不懂一个人怎么可以把纹身骑机车和喝茶养生这些如此矛盾的特质集于一身。

有趣,想深入了解,想发掘更多,梁辰烟默默寻思着。

她把自己丢进沙发里,撞了曹闻道一下,但是她没控制好力道,差点跌进他怀里。

曹闻道吓得赶紧退开,手里的茶全洒了出来,从梁辰烟T恤的领口处流了进去,洇湿了她胸口一大片的地方。

幸好茶水已经不烫,但尴尬仍在。梁辰烟立马用手遮住胸口,从沙发上跳了起来,飞奔进了房间。

曹闻道迅速把头偏了过去,啥也不敢看,耳朵还有点发烫,这画面,对一个单身男青年来说多少有点让人浮想联翩,热血沸腾。

但他忽然又想起一件事,这可是好机会啊,他立马跳起来去厨房找师父。

等梁辰烟换好衣服出来,却发现客厅和餐厅的灯都关了,而且还很安静,有点诡异。

“爸,妈?”梁辰烟摸索着走了几步,喊了两声,但没有回复。

梁辰烟心里有点紧张。这些日子她的确经历了许多常人无法理解的非常戏剧的事情,她也会偶尔早上醒来的时候害怕一切都是一场梦。就像现在,她不知道会不会有更加奇怪的事情发生,她不敢想。

“啪”的一声响起,厅里的灯大开,不仅仅是普通的照明灯,客厅天花板还有流动的彩灯,电视里响起了像迪斯尼一样热情洋溢的曲子,是生日快乐歌的曲调。

曹闻道不知从哪里冲出来,伸手往梁辰烟头上撒了一把金粉,笑着大喊:“Surprise!”

姜愈和梁甫森也从厨房走过来,两个人微笑看着她,他们俩一起托着一个铺满了奶油的三层生日蛋糕,上面插着一根蜡烛,奶油上用褐色的巧克力写着“祝最亲爱的宝贝小烟18岁生日快乐”的字样。

梁辰烟用双手捂住自己的脸,抬起头来,想要阻止某种液体的出现暴露她的脆弱。但是这次她真的没有成功,指缝间滚烫的泪水如泉涌。

“啊!啊!啊!你们在干什么?”梁辰烟仍然仰头用手捂着脸大喊。

那三个人一点也没有顾及她害怕尴尬的心情,异口同声唱起了英文版生日快乐歌,仿佛梁辰烟还是一个几岁的小孩子,盼着蛋糕,盼着许愿,盼着所有人围着她唱生日快乐歌。

这的确是梁辰烟小时候某一年说过以后过生日想要的东西,每一样都是。她曾经说过要全是奶油的三层的蛋糕,要有欢快的生日快乐歌,还得是英文的,要满屋都是炫彩的灯光,而且要爸爸妈妈一起端着蛋糕。

但那时候梁甫森夫妻俩都很忙,也很不注重仪式感,觉得小孩子说说而已,从来也没有兑现过。

有过蛋糕,但从来只有一层,因为姜愈和梁甫森都不爱吃,觉得很浪费。有过生日快乐歌,但梁甫森总是要在最后唱成中文的,说既然是中国人必须唱国语。有过灯光,是梁甫森打手电筒乱晃制造的,一点儿也不好看,还有点诡异。

后来梁辰烟也就不那么执着了,她也渐渐理解了一对学术夫妻缺乏浪漫细胞这个事实。她以为有生之年也不会有这些东西了,反正她也没有那么在乎了。

但他们竟然没有忘记,刚才的故作平静只不过是为了给自己一个惊喜。更令梁辰烟没想到的是,在经历了生离死别后,父母亲竟然还记得自己小时候说过的那些话。

也许,他们其实从来也没有忘记过。只不过这些年的坎坷和破镜重圆才让他们意识到要珍惜当下,要践行一次那些不切实际的铺张的浪漫。

这一切都太美好了,父亲回来了,母亲的病不用想一定会慢慢好起来,或者已经好了都说不定,他们还像原来一样爱着自己,甚至更深。在他们眼里,她永远是个需要呵护的孩子。

梁辰烟这么多年来再次感受到了很久以前才有的安全感,可以什么都不用想,可以撒娇,可以闯祸,可以想做什么都有退路。这是可以无所顾忌的那种安全感,有父母亲在后面让她依靠的安全感。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梁辰烟才勉强止住了自己的泪水,跟着其他三个人的指引,许了愿,吹了蜡烛,切了蛋糕,吃了蛋糕,并且抱着爸妈真的在他们怀里撒了一会娇。

“你们以前不是都不在意这些无聊的仪式吗?”梁辰烟忍不住问他们。

梁甫森说:“确实我这几年变了很多,都是闻道教我的,要是没有他……”

曹闻道马上打断了他:“师父,快别说了,当年要不是你们收留我,我现在还是个可恶的富二代呢。”

梁辰烟瞪他一眼:“你凡尔赛什么?你现在又是什么呢?”

曹闻道笑:“是个可爱的搞科研的富二代。”

一整天没有停歇,姜愈有些累了,梁甫森便带着她进了卧室休息,让梁辰烟带着曹闻道继续玩游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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