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一章 诺言32(1 / 2)

梁甫森和姜愈回到卧室,看着自己熟悉的所有物件,心里感慨万千。

五年多了,这将近两千个日日夜夜里,他没有一刻不想回到这个家,没有一刻不想睡在这个卧室里,没有一刻不想和姜愈躺在一起。

现在,这个愿望终于实现了。

虽然公司没有了,钱也没有存下多少,身体还留下了许多疤痕,兴许会短命几年,但亲人还在,爱人还在,还有什么所求呢。

姜愈换好了睡衣,靠在床头看着四处看的梁甫森,眼里泛出温柔的笑意。她带着些宠溺的责备说:“都看了多久了?以后有的是时间看,站着不累吗?”

梁甫森的目光落到了姜愈的身上,他也微笑着,眼神里是快要溢出来的爱意。他思念了五年多,爱了二十几年的人,而今就近在咫尺。他突然有点近乡情怯了。

害怕一切都是一个梦,很快就醒了,醒来他还困在那场大火里,全身灼痛,无处可逃。

但姜愈的脸在昏黄的床头夜灯下,是那么的柔和和真实。梁甫森这才敢确信终于不是梦了。

梁甫森脱鞋,爬上床,凑到姜愈前面,一手撑着床面,一手轻轻抬着姜愈的下巴,碰了碰她的唇。

还是记忆里的味道,温暖,柔软。

姜愈双手搂住了他的脖子,两个人像热恋中的人一样,接了一个悠长的吻。

小别胜新婚,更何况是如此漫长的离别。

一吻结束后,梁甫森坐到姜愈旁边靠着床,伸出手臂搂着她让她的头靠在自己肩上。

梁甫森看到床头柜上的相框,拿起来看了看,说:“好好,你看这照片我们笑得多开心,以后你也要多笑,你笑起来好看。”

姜愈“嗯”了一声,有点撒娇地说:“现在笑起来都有鱼尾纹了,老了,不好看了。”

梁甫森:“怎么可能,怎样都好看,老了也好看。”

“满脸皱皮也好看?头发花白也好看?身形佝偻也好看?”

“这算什么,没头发了没牙齿了也好看。”

姜愈咯咯笑,跟年轻时笑起来一样,说:“你就睁眼说瞎话吧。”

梁甫森搂着她的手紧了紧,缓缓地念:“Howmanylovedyourmomentsofgladgrace,andlovedyourbeautywithlovefalseortrue,butonemanlovedthepilgrimsoulinyou,andlovedthesorrowsofyourchangingface。(多少人爱过你昙花一现的身影,爱过你的美貌,以虚伪或真情,惟独一人曾爱你那朝圣者的心,爱你哀戚的脸上岁月的留痕)”

姜愈转头看着他,轻轻吻在他下巴上,说:“Iloveyouinthesameway.”

“哈哈,你犯规了!”梁甫森笑着说。

这是他们从前对诗的规则,一个人念出一首诗的几句,另外一个人要接下面的诗句。叶芝的《当你老了》在大学里几乎是耳熟能详,姜愈怎么可能背不出下面几句。但她没有接,她说了一句自己想说的话,我同样爱你。

“但在我听来,你接得非常好,比叶芝更好。IloveyoumorethanIcansay(我比我能说的更爱你)。”梁甫森说。

姜愈淡淡地笑,眼里有细碎的泪光。她不想让梁甫森看到,便把头埋在了他的脖子里,微微蹭着他。

梁甫森靠着她的头发,说:“好好,我以前觉得,这辈子一定要功成名就,做一个改写历史的科学家,做为人类进步做贡献的人,但我现在觉得,只要在你和小烟身边就是我最大的愿望。”

“我也是,只要有你们,我就满足了。”姜愈搂着梁甫森的腰,继续在他脖子里蹭了蹭。

“我要好好休个假,什么也不干,就给你们做饭,在家里搞卫生,让你们俩过得跟女王跟公主一样。”

姜愈笑起来:“都给我们做牛做马了,还叫休假呀?”

梁甫森点头:“休假主要是要心里放松,开心,跟你们在一起,我就是没有任何负担,心里最放松,所以只要跟你们在一起,我就做什么都是休假。”

“说得好有道理哦,你以前没有这么花言巧语的,都跟谁学的?”

梁甫森:“有吗?那也许是跟闻道学的。”

“但我看他也不是很会这套啊。”

“你说得对,也许是我这些年没事干,思考着就无师自通了。也许是我思念过度,好好回想了一下以前的日子,觉得亏欠你们太多,就想了许多补偿你们的方法。”

“你没有亏欠我们,一点儿也没有。”姜愈搂着梁甫森的手更紧了一点,差点眼泪又留下来。

梁甫森低头在她额头上亲了一下,说:“不说这些了。”

“那你给我说说过去五年发生的事情吧,所有的事,事无巨细,我都要知道。”

“好。”

梁甫森便跟姜愈娓娓道来那些日子里的琐事。尽管那些日子有痛苦,有心酸,有难捱,有求而不得的期盼,有漫长的煎熬,但他把苦难的部分美化了一下,把轻松的部分强调了一下,故事便没有那么沉重了。

姜愈:“等休假完,打算做什么?”

“做什么?什么也不做,一辈子伺候你们俩好不好?”

姜愈咯咯笑,像她上大学的时候一样,她已经很久没有像一个少女那样笑了,今天却似乎停不下来。结婚,生孩子,养孩子,为工作奔波,再生病,失去丈夫,一件一件的事情接踵而来,把她的少女心性都磨灭掉了。

直到今天,她才不知不觉又仿佛回到了校园里那什么也不忧心的岁月。

“笑什么,伺候你们不好吗?”梁甫森也笑着问她。

“你也就骗骗那些不懂你的人吧,小烟都不见得会信你这话。”姜愈说。

梁甫森听到这里,觉得很高兴,抬起姜愈的下巴往她嘴唇上“叭”了一口,有些响亮。

姜愈往他胸口拍了一巴掌,看了一眼房门,压着声音说:“你就不怕他们听见!”

梁甫森:“怕什么,小烟今天成年了,父母亲热一下不是很正常吗。”

“这脸皮厚的功夫不是小曹教的吧?”

“哈哈哈,自学成材。”

“说正事,以后到底打算怎样?”

梁甫森顿了一下,终于认真起来:“好好,要是我还是继续做科研,你觉得怎样?”

姜愈:“你不做科研,还能做什么?”

“我还是想继续研究不死酶的毒性和开发相关的治疗或者预防性药物。”

“好,我也可以帮你的。”

“其实,这些年,我和闻道也有不少发现的。”

听到这里,姜愈眼里放出了光彩,坐了起来,直直地看着梁甫森:“快说快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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