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坐着火车去上学（1 / 2）
请客的第二天，就是郭飞他们出发的日子！此时，已经入秋的节气，气温也不似之前那么热辣，淮北平原上不乏一些爽利之气。这个时候，人总是感到浑身轻松，心情也常是愉悦的。
火车站在淸河市，郭飞他们要从家里做一个多小时的汽车才能到市区，然后再做市内公交从汽车站到火车站。由于担心错过上车时间，郭飞他们吃过午饭就准备出发了！其实火车是晚上8点钟的。
“只能人等车，不可能让车等人！”郭飞妈出发前催到，“要是晚，那可就麻烦了。”
郭飞之前没有做过火车，虽然火车每天都从他们村旁经过。郭飞爷坐过火车，但对于此次装着那么多的钱远行，心里似乎没有底。因此，他们多少有些紧张，甚至不安！最后一刻，还是叫上见多识广的郭飞大叔一同前往。
他们行李不多。通知书上写的很清楚，学校提供铺盖以及日常的生活用品。郭飞他们只提着两个小包，里面装着郭飞妈为郭飞精心准备的衣服、鞋子和袜子！当然，大多是日常穿过的衣物，郭飞妈把它们洗的干干净净，并借个“火烧铁”熨了一遍。
郭飞身上穿着姐姐为他新做的上衣和裤子，姐姐会缝纫。脚上穿着一双新买的球鞋，40多快钱呢！郭飞以前没穿过，中学时最常穿的就是5元一双的“大白鞋”，偶尔会买一双“飞跃”。郭飞今天显得十分的神气！郭飞人是黑点，不过那是一袭健康的色，略显青涩的脸上露着几分对未来的自信，178CM的身高，匀称的形体，在一身新装的映衬下，妥妥地帅哥一枚。如果“黑玫瑰”可以用来形容男子，此时的郭飞就是一朵黑玫瑰，嘿嘿！
郭飞妈还为他们准备了十几个白煮蛋以及刚出锅的馒头。这样七七八八又装了一个布袋。
郭飞三人一人一个包裹，倒是轻松。简单的午餐过后，三人静悄悄地提着行李来到公路边，等着开往市里的汽车。除了郭飞妈，没有人送行到公路边。因为，现在正是田里收庄稼的时候，大家都很忙。
郭飞妈总是和郭飞爷小声说着什么。郭飞知道，他们是在说父亲身上装的5000块钱，这几乎是他家的全部家底。
如何把钱安全带到学校，郭飞父母可是煞费苦心，动了好一番心思，经过几轮讨论，最后决定把4500块钱缝装在郭飞爷内裤前面，只留500装在上衣的内兜里。
但郭飞妈还是有点不放心，出发前还是千叮咛万嘱咐。
“你不要老是用手摸，这样反而会引起别人的注意。”快上车了，郭飞妈还在郭飞爷耳边小声的提醒到。
其实，在家里，郭飞爷已经做了好几次的保证。“晚上，我是不睡的。”“只要有人稍微碰我一下，我都知道。”“放心，没问题的。”
前面，郭飞爷好像对这样一次长途“押解”还没什么太大的底气！但，确定有了郭飞大叔的同行，他的信心明显足了许多，也放松了许多。
乡下汽车不多，几人在太阳下站了好久，才上了车。郭飞妈站在公路边，望着汽车驶离的方向久久不肯离去。对于郭飞的第一次远行，她不免有几分牵挂。当然，她在心里是十分笃定儿子一定行的。
方洁今天也要出发了。
方洁妈妈是位小学老师，爸爸是镇里的干部。平时，乡里乡亲相处的十分融洽！
一大早，方洁家就来好多送行的人。一个小姑娘，要到很远的地方去读书。在她们大家庭里，甚至在整个村子，还是第一个。
“方洁，这么多年，你是我们这走出去的第一个大学生！不容易！”村里的老支书有点语重心长地说到。按辈分，方洁叫他爷爷，在村里有很高的威望。
“咦！打小，这小姑娘就很机灵的。”老支书的老婆子也说到。
……
方洁这几天，听到好多类似的说法，她总觉得有点不好意！有时，白皙的脸颊会不由自主地会红起来。她觉得自己没有他们说的那么优秀，这些表扬有点言过其实了。但她从没有当他们的面反驳过，她知道那太不礼貌了，她有时会笑笑，走开。
“方洁，你看，你这是多好！上完2年学，回来就会被分配到学校当老师，吃上公家饭。”方洁大伯不无感慨地说到。方洁大伯在市造纸厂工作，今天是专门从单位请假回来的。
方洁大伯虽然在市里工作但文化水平不高。小时候家里穷，上学时又赶上各种运动，初中没上几天就回家务了农。后来，通过招工他才进了城当了一名工人。他总是说，他是吃了没文化的亏，要是文化水平高点，只要高中毕业，他早就当上什么什么的了。
可是，更让他不堪的是，他的儿子初中毕业就死活不愿意再到学校去读书了。他曾劝过、骂过、打过，甚至跪下来求过，但还是没能换来儿子的回心转意，最后不得不放弃。这也让他感觉在同事、朋友面前久久抬不起头来。
但，自从知道方洁上大学的事，他愤懑、压抑很久的情绪好像一下子得到了舒缓，他十分享受这种感觉！
因此，他很愿意为方洁上学做些什么。方洁大娘帮方洁买了衣服，鞋子等，大伯还为他们买了火车票。连坐车路上要吃的东西，都是他们提前准备好的。
出发的时候，方洁和方洁父母，还有一大群人一起来到了街上的汽车站，他们边走边聊。其中，有几个奶奶模样的人说着说着，还抹起了眼泪。年龄大的长辈，容易动真感情！
“孩子去这么远的地方读书，我还真有点舍不得。”二奶奶拉着方洁的手泪眼婆娑的说到。
“就是，当初为什么不选个近点的学校呢？我这心里也怪难受的。”小奶奶也哽咽了。
……
方洁是没有这种别离的情绪。她和郭飞一样对前方充满着希望和憧憬！但奶奶们的惜别之情是真实的，并有着很强的带入感，所以方洁和方洁妈的眼睛也湿润了！
当然，方洁多多少少是有些担心的。她没在学校住宿过，怕到学校后和和同学们住一起不适应，这也是方洁妈所担心的。
但不知为什么，方洁一想到郭飞，这种担心明显地少了许多。
车来了。
方洁她们的行李，大大小小有四个，包裹三个，大皮箱一个。送行的人很多，没让方洁和方洁爸动手，行李就被一一放到了车里。
汽车缓缓驶出，送行的目光也随着移动！此刻，在大家的眼里，汽车前进的方向，就是希望的方向，车的尽头更是心之所向。因为，家里也有即将上学、或正在上小学中学的孩子！
火车站人太多了。
郭飞三人到达车站时，车站前的大钟表显示才下午4点25分。他们先去了售票大厅，要再买一张叔叔的火车票。买票的人特别多。淸河车站是个大站，皖北的枢纽，售票大厅有八个售票窗口，但每个窗口前都排着长长的队伍，就是不售票的改退票窗口前也站满了人。为了能及时买到车票，郭飞、郭飞爸和郭飞叔每人分别去排了一队。
“去BJ的车票，有要的吗？”“上海的车票，马上就走，有要的吗？”…不时有人过来吆喝，声音不大不小。
“去BJ的，什么时间的？”站在郭飞前面一个人问到。
“晚上7点，特快T60！硬座，要吗？”
“多少钱？”
“不贵，110。”
“还不贵？我以前买过，才90。”
“那你说多少，你应该知道，去BJ的票不容易买到的。”
“95。”
“太少了。”“105。”“你排队买不到的。”
“100。可以了吧？”
“看你也是爽快人，我亏点。成交。”
郭飞也想去问问，但郭飞爷及时制止他。
郭飞他们排好久，前面总是有人插队。售票大厅里有两个穿制服的人，在维持秩序，但好像作用不大。
最后，他们三个还是郭飞爷第一个排到窗口。郭飞和郭飞大叔都聚拢了过来。
“今晚K41去徽山的车票，还有吗？”
“无座。”
“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