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章 库损案47（2 / 2）

看到眼泪，听到哭声，听到认罪，魏帝弘的心软下来，呵斥道：

“赵黑，何以至此？”

赵黑哭诉道：

“皇上啊，臣在宫里的时候，衣食无忧；入朝堂为官之后，臣要养家糊口啊！只好依照惯例，拿了一些财货。臣谨慎，勉强度日而已。”

魏帝弘刚刚平静下来的心情，又被怒火淹没，猛地起身，站在坐榻上，居高临下，用颤抖的手指着赵黑，质问道：

“谁家惯例？甚麽惯例？”

赵黑惊惧，不敢解释；磕头砰砰响，嘴里念叨道：

“罪臣该死，罪臣该死。”

魏帝弘吐出一口浊气，依旧站在坐榻上，质问群臣：

“你们都说，如何处置？”

因为是赵黑，李訢不愿意开口，好话、坏话都显矫情。李敷也不说话，而拓跋目辰看着地上的赵黑，面露讽刺，嘴角有笑，自然也不愿说话，心里似乎还在想，要不要火上浇油。

源贺倒是想说话，几次张口，不知道该说什么，始终没能说出口。高允连连低声叹息，也不说话。拓跋丕见状，硬着头皮，跣足走到赵黑身旁，大弯腰低头拱手，说道：

“皇上息怒，以微臣之见，黜落吧！”

相对而言，魏帝弘很看中律法；如果想定罪，一定会交由都官尚书处理，要不就会找坐大官处置。是故，拓跋丕猜测，天子一定不想赵黑定罪，剩下的选项，唯有黜罚。

魏帝弘吐了一口长气，缓缓坐下，说道：

“黜为门士，守护东阳（拓跋丕）守过的皇城大门。”

赵黑悬着的心终于放下，却嚎啕大哭，不住地磕头，嘴里说道：

“谢皇上开恩！谢皇上开恩！”

魏帝弘不由得泛起一丝厌恶，呵斥道：

“出去！别让朕看到你！”

魏帝弘闭目念经平静心绪，群臣亦低头，半闭双眼念经。一段经完毕，魏帝弘心绪平和，勉强笑着说道：

“谁接替赵黑？”

源贺肃揖，说道：

“皇上，臣举荐司马金龙！”

司马金龙的父亲司马楚之，在太宗明元皇帝拓跋嗣年间入魏，尚河内公主，生金龙。金龙娶源贺女姬辰为妻，源贺以丈人身份举荐，理所当然。司马金龙又做过太子侍讲，也是东宫旧人；司马楚之去世后，袭爵，拜侍中、镇西大将军、开府、云中镇大将、朔州刺史。回想这些枯燥文字，魏帝弘又有些头痛；沉思片刻，回复道：

“陇西，征金龙为选部尚书，很合适。但南边还在征战，朕不希望北边出乱子，一动不如一静。”

源贺回应道：

“皇上英明！”

说完这句话，源贺才将一直肃揖的双臂放下，表情平和，无喜无悲，仿佛就是要说这几句话；至于结果，并不祈求，也不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