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2章 国事如麻人亦麻83(1 / 2)

上皇弘哀叹道:

“人生如此无常,怎就去了呢?”

一旁的内三郎匹娄提哀叹道:

“高公(高谧),善人也。在下有惑请教,总是诲人不倦。”

上皇弘惊异,上下打量匹娄提,心说,终于开窍,知道找合适机会显露能力,想做官?随口问道:

“学而不厌,大善!有赏!说给朕听,想做甚么,能做甚么?”

匹娄提挠挠头说道:

“打仗,臣只知冲锋陷阵,不懂带兵。识几个字已属不易,做文史之臣,那是胡思乱想;谋划之臣,臣连想都不愿想,如何谋划?劳碌之臣,臣又怕烦、怕累。思来想去,还是跟着太上皇帝好,简单。”

上皇弘哈哈大笑,说道:

“人贵有自知之明,能想出这么多大道理,难能可贵。朕赏你一个字,富!”

匹娄提拜谢,说道:

“臣匹娄提谢太上皇帝赏赐!”

上皇弘又叹息道:

“死生有命,富贵在天。匹娄提,你当富,赏你财货!”

上皇弘不提高树生与其母崔氏,赵黑也没再提。此事到此为止,世间再无高谧!

匹娄提一直没有忘记这个一字之师。本来,高谧显贵,匹娄提鄙贱,不是一路人,没有相交的基础;高谧去世后,高家困窘,两家反而因此成为通家之好,不得不说,世事难料。

更奇妙的是后来发生的一系列故事,高树生长大后生有一子,名高欢,而匹娄提的孙女匹娄昭君看上了高欢,且想尽办法,嫁给了高欢,上演了一出富女下嫁穷英雄的动人故事。匹娄昭君生下北朝齐文襄帝高澄,文宣帝高洋,孝昭帝高演,武成帝高湛。

高树生的墓铭志上刻有一行字:虽金木相胜,尚有高门之资;水火交代,犹保名家之业。

若是上皇弘看到这一行字,不知作何感想;若是有卜算者告知还未发生的高家故事,上皇弘又会怎么做?

上皇弘不可能想到这些,仍旧沉浸于哀叹之中,抓起一份奏疏阅读:诸祠祀合计一千七十五所,岁用牲七万五千五百。读到这里,对着空气呵斥道:

“这么多?”

提笔红批道:自今非天地、宗庙、社稷,皆勿用牲,荐以酒脯而已。

而后,一本接着一本,阅读那永远看不完,总是堆成厚厚一摞的奏疏。每当这个时候,匹娄提总是心生佩服,那么枯燥的文书,竟然能够读下去;为何自己宁肯站着发呆,也不愿静心读书?匹娄提经常想这个问题,也请教过高谧等饱学之士,都没有让人心服口服的答案。

魏帝弘哀叹曰:

“民间如此疾苦,牧守不怜悯吗?不羞耻吗?”

匹娄提心想,若沙门真有怜悯之心,昙曜都要学佛祖去讨饭,哪里有时间静修?魏帝弘红批曰:分遣使者巡省风俗,问民疾苦。

时间不长,又红批道:

《书云》:三载一考,三考黜陟幽明。顷者已来,官以考绩而升,未久而为继任者代。牧守无恤民之心,竟为聚敛,送故迎新,前后相继于路,非所以固民志、兴治道也。公卿议之。

公卿也忙,行军之余,如太上皇帝一般,读永远读不完的公文,批永远批不完的奏疏,救永远救不完的急火。什么暴民、什么掠边,什么灾荒、什么赈恤,都只是数字、公务而已。

收到太上皇帝的御批,几人、几句话,迅速定下“方略”;或者按照太上皇帝的意思,原封不动发诏,比如派遣使者巡省;或者给出新“法”,比如考绩:

自今牧守温仁清俭、克已奉公者,可久于其任。岁积有成,迁位一级。其有贪残非道、侵削百姓者,虽任职非久,必加黜罚。著之于令,永为律例。”

谁都知道,这种做法,能否治标都值得怀疑,更不用提治本。太上皇帝又有御批,改其茅庐崇光宫为宁光宫。滋事体大,诸公卿皆放下手头公务,仔细琢磨,念念有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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