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权臣的日子(2 / 2)

“太原王足下,若无公务,鄙人告辞。”

说完话,不等乙弗浑有所表示,转身离开。乙弗浑有些懵,想不清楚发生了什么,是贾秀公务繁忙心有所想没听清楚,还是自己忙昏了头没说清楚?想来想去不得要领,只好作罢。又一次偶遇贾秀公务上门,乙弗浑决定再说一次,和蔼微笑,拱手弯腰,说道:

“茂之,能不能给贱内一个公主称号?”

茂之是贾秀的字。听到丞相再提旧事,贾秀心里冒出丝丝莫名气,怎么又无端端提起这种无聊事?拱拱手,话都没一句,转身离去。

乙弗浑这才想清楚,原来不是没说清楚、没听清楚,而是不给面子!冷哼一声,随即丢之脑后,低头理万机。

乙弗浑很累,早上醒来后,昏昏沉沉,不想上朝,便留在家中休息。恰巧,贾秀又有公务,赶到太原王府。乙弗浑微愠,有那么多事情吗?好不容易休息一日,都不能安生!与妻安坐大榻,根本不想动,外面冷啊。

贾秀带着一阵狂风卷进厅堂,乙弗浑打了一个哆嗦,头更昏、更痛,只想打喷嚏。宰相度量要大,乙弗浑心里火大,却温和责备道:

“阳都子足下,鄙人公事向来顺从你意;我为贱妻请公主,你不理不睬,是何意啊?”

贾秀骨子里冷,脸庞热,怒!抖起宽袖,搓手、跺脚,慨当以慷,曰:

“太原王足下,你当清楚,公主称谓乃王姬号,尊宠至极,非庶族所宜!窃取此号,君内心如何得安宁?秀宁死朝堂,也不愿后人嗤笑!”

乙弗浑左右及僮仆大惊失色,谁能想到,一个书生竟会对大王、丞相,如此说话?看装束,确实不同,褒衣右衽,博带、大冠、高履;其他人包括大王,皆是左轫袄、裤,垂裙帽、皮靴。当然了,大王与大王妻坐在榻上,没有穿靴。

怒喝之后,贾秀顿觉心情舒畅,将文书丢到榻上的桌几上,拢手昂首看屋顶,不言不语。

乙弗浑心里有火,更多不解,这是怎么了?心里想不明白,却不能发作,也不愿一般见识;匆匆处理完公文,让这个不知天有多高、地有多厚的书生快快离开。

第二天回到禁中,乙弗浑仍然昏昏沉沉不舒服,请太医来看病。给事杨惠富望闻问切,给出诊断结果:

“丞相太过操劳,偶感风寒,来趟砭石,喝几副小柴胡汤,即可痊愈。”

丞相办公地很不同,地下铺有石头,地面再涂厚厚一层泥。疏通地基石头间洞网,屋外烧火,热气经过地基洞网后排出,室内温暖如春。

杨惠富杨太医让侍从将屋子烧得暖和一些,让乙弗浑脱去上衣,爬在卧榻上,取出一块贬石,刮、推、抹、摩、擦!缠、凉、划、拔!点、按、振、感、拿!清、温、剁、扣、啪!

一趟砭石完毕,乙弗浑又喝了一碗滚烫的小柴胡汤,出了一身热汗,神清气爽,只觉得心里面的阴霾一丝丝拔去,却意外留下那么几丝不肯离去,憋得难受,忍不住提起笔,在杨惠富的手臂上写下一行字:

“贾秀,老奴官,悭!”

还告诉杨惠富:

“杨大医,有空给老悭看看!”

丞相做事必有深意,相关者、得知消息者,各种猜测,纷至沓来,却超出了乙弗浑的想象。

拓跋丕在凛冽寒风中巡逻,竟然得知贾秀与丞相乙弗浑的五段故事,赶在下大雪前,将斛洛真军将步六弧隽请到家里。两个人坐在热炕上,一边喝酒吃肉,一边分析局势。

讲完想象中的六段故事,拓跋丕问道:

“步斗官,从故事中读出了什么?”

步六弧隽:

“乙弗浑想动选部!”

拓跋丕:

“想动动就是了,何必为难贾秀?况且还是一位六十多岁、口碑很好的老人。”

步六弧隽反问道:

“渴言候,难道说,乙弗浑想给百官透露些什么?”

拓跋丕:

“很有可能,想说什么呢?”

返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