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机会(2 / 2)

两个人的头凑到一起,声如蚊蝇,耳朵稍远一些,便无法听清。

皇城在北,外城在南,方二十里;外城、皇城之外有廓城,周回三十二里。如浑水分为东、西二水,南向穿过皇城、外城、廓城。拓跋丕的兴平子府在外城最不起眼的一个地方,走出府邸,走出里坊,走入西如浑水附近一个里坊,投拜帖入任城王拓跋云府。

任城王本为和龙镇都大将,前不久与当今皇上其他叔父一起征入朝,拜为中都坐大官,听理民讼。拓跋丕顺利入王府,见到了任城王与拓跋目辰。

宾主落座,任城王问道:

“渴言侯,何事惊慌?”

拓跋丕自以为沉静,没想到,竟给二十岁出头的任城王以惊慌之感,心里不由慨叹,王就是王,其威严非普通人可比。拓跋丕没有解释,也没有废话,直奔主题;自己都感觉到,内心空空,声音颤抖:

“大王,岛夷刘彧弑帝登基,僭宋大乱。这本是我大魏开疆拓土之机。然,乙弗浑独揽大权,百官忧惧、皇上忧惧、太后忧惧,可以说,天下忧惧,唯恐僭宋惨剧再次发生。愚以为,乙弗浑就是当今宗爱,除去这个祸患,大魏方能太平,才能抓住机会灭掉岛夷刘氏。”

任城王斜依三脚背靠,懒洋洋地问道:

“天子十二岁,比刘子业小四岁,没有王公、大臣相信天子有能力亲政。换一人做权臣,又能如何?”

拓跋丕:

“大王,窃以为,太后临朝,能安天下人之心。”

任城王拓跋云皱眉,疑问道:

“太后?渴言侯,忘了祖宗规矩?后宫不可干政!”

说过几句话之后,拓跋丕内心平静,自觉侃侃而谈:

“天下有知之士皆言,天子幼弱,当以河图辅之;天子成人,变河图为洛书,君临天下。在下请问大王,宗爱、戴法兴故事,于河图之中,谁为天、谁为地?是故,有知之士皆言,皇帝幼弱,权臣当道,非稳定之河图,变数太多;而太后临朝,如窦太后之于汉武帝故事,才是河图之本意。”

拓跋目辰:

“大王,渴言侯言之有理。我拓跋氏入主代地之前,不都是男主外,女主内?如今,我拓跋氏及王公大臣皆以男为尊,而代人并非如此,仍旧以女为尊,子女承继母姓而非父姓。”

任城王拓跋云眉头更深,反问道:

“按照渴言侯所言,难道太后、皇帝格就不会出乱子?”

拓跋丕:

“大王,世事难料。是故,易传曰:易穷则变。相比之下,太后、皇帝格比权臣、皇帝格更优、更稳。”

拓跋云笑了,嘲讽道:

“士别三日当刮目相待,渴言侯胸中藏有文明啊!”

拓跋目辰陪笑,而拓跋丕也笑了,回答道:

“大王说笑。丕腹中既无文明亦无文学,唯有一点,能记住他人善言。此话来自异士,可以称为有知之士。”

拓跋云:

“拓跋郁被诛,拓跋目辰不敢露面,渴言侯不会还想振臂一呼吧!”

拓跋丕自嘲道:

“丕鄙陋,岂敢振臂?太后可也!”

拓跋云笑容依旧,说道:

“渴言侯,别之乎者也了!说正事,你需要什么?”

拓跋丕收起笑容,回答道:

“我需要中军、三郎卫队旁观。至于如何操作,只能说,见机行事。”

拓跋云严肃起来,身体从三脚背靠上直起,说道:

“渴言侯,你当清楚,宗爱之后,三郎卫队宫变,已不可能,拓跋郁就是例证。我辈能够影响的幢将,不多啊!”

拓跋丕:

“大王,只需众将作壁上观,如拓跋郁故事!这不是关键,关键一点,必须承诺支持太后,不然一切都无意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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