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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在蔺阡忍的成长过程中,隆安帝和戚元懿对他的要求虽然很高,却也没有吝啬自己对他的爱护,尽可能的让蔺阡忍活出了他最真实的模样。

与此同时,蔺阡忍的上面还有蔺岚幽这个长姐宠着他,身边更有赢夙这个兄弟作陪,所以蔺阡忍和那些史书上的皇帝完全不一样。

他在自古就亲情关系寡淡的皇室中,收获独一无二的情缘,拥有了一个完整的家。

而这大概就是他当初一见到蔺岚笙,就为之动容的原因;更是他不惜毁了自己的名声,也要给蔺文冶一个身份、给蔺岚笙正名的理由;还是他在这明争暗斗的朝堂中,保持少年心性的秘诀。

保持这份心性的秘诀别人能学不学的来,年听雨不知道,但至少他学不来。

无论是穿书前还是穿书后,他的成长过程都没有父母这两个角色的陪伴,从始至终都是依赖自己而活。

而他也只能依赖自己,因为没有旁的人能给他依赖。

不过,长大以后他学会了依赖。

虽然最后遭到了无情的背刺,但他至少体会过这种感觉。

当然,现在的他又重新开始体会依赖了。

这一次,他希望自己可以幸运一些,永远不会遭到背叛。

如果蔺阡忍敢背刺他,他必拉着蔺阡忍一起去死,叫蔺阡忍给他陪葬。

......

......

寒山寺的住持掐算了一下时间,感觉差不多了就带着弟子往外走,准备迎接贵客。

他出来的时间刚刚好,彼时年听雨一行人只剩下最后五十个左右的石阶,就能登上山顶了。

住持对年听雨的印象一直都很好。

在他看来,年听雨温润如玉、谦逊懂理的气质,在皇室简直就是难得一见的存在。

和那个动不动就发脾气要砍人的先帝,也完全不一样,简直叫人喜欢的仅。

提及蔺阡忍,有一句话就不得不说——住持始终觉得年听雨嫁给蔺阡忍是一件极其不幸的事。

谁知道那个喜怒无常的男人会不会在某一日动手打人,年听雨那略显单薄的身子骨又如何能受得住。

不过好在蔺阡忍后来咯噔出事了,这种情况也就不可能发生了。

意识到自己在想什么,住持的老脸有些要绷不住了。

作为寒山寺的住持他怎么能想这些俗事儿呢!!!

住持立刻默念起清心咒,在年听雨上来前调整好了状态。

等年停雨成功站到住持面前,住持朝他行了一个佛礼,微微欠身道:“老衲有失远迎,还请君上莫要怪罪。”

“无相大师客气了,”年听雨对着回了一个佛礼:“如此就是最好的相迎了。”

无相大师露出一抹慈祥的笑,人向侧面让了半个身为,抬手示意:“君上,我们进去上香吧,耽误了吉时怕是不好。”

年听雨没动,反而对着做了个请的手势:“劳烦无相大师引路。”

无相大师很清楚,年听雨如此做是在给他面子、是尊重他,毕竟年听雨不是第一回 来了,他很清楚上香的位置和上香的流程。

无相大师又冲着年听雨行了一个佛礼,说了一句“请跟我来”,就转进去了,年听雨一行人紧随其后。

上香的位置在寒山寺的主殿,年听雨到时,香案香炉和香全都准备好了,就连祭台上供着的水果和酒水,也全都换成了新的。

每年来寒山寺上香并没有什么繁琐的流程,踏进大殿以后,住持就会亲手将香点燃,然后递给他。

而他只需拿稳香柱,再虔诚许愿便可以了。

每人每次许愿可以许三个愿望,无论什么身份都一样。

往年他都是只许一个国愿,但今年他想再多许一个私愿。

年听雨将手中的香拿紧,悄悄许下第一个愿望,方才为大乾许国愿。

国愿不同于私愿,他得说出来,叫每一个人都能真真切切的听见。

年听雨抬眼看向镀了一身金茫的观音,将那连续说了好几年、早就烂熟于心的愿词背了出来。

“愿我大乾疆域四海升平,海晏河清。愿我大乾子民安居乐业,民康物阜。”

背完,年听雨将香插进了香炉,结束了每年一次的开香礼,而这也就意味着,闭了半个多月门的寒山寺,可以打开寺门迎接香客了。

今天一早上山的时候,年听雨就发现,他们的队伍后面跟了许多百姓以及达官贵人家的夫人或者小姐。

所以他才带着跟来的官员离开主殿,寒山寺的大门就敞开了,香客们瞬间鱼贯而入。

寒山寺虽然建在寒山之顶,可这气氛一点也不寒。

年听雨心想。

......

......

退出主殿并不意味着离开,接下来还要在寒山寺滞留五天,聆听住持给他们讲佛礼,寓意洗涤心灵。

年听雨很喜欢这个环节,虽然依旧要早起,但却是他每年最放松的时候,不必在面临朝堂之事。

在住持的带领下,年听雨和一众官员被安置到了客房居住。

由于房间有限,主子们是一人一间,小九和蔺阡忍两人一间,戚元懿带来的两个侍女一间,剩下的官员和禁军侍卫则睡通铺,一间房十六人,竟然足足睡了四间房!

其中四十个朝廷命官,二十四个侍卫。

当然不可能真的只带了这么点侍卫,考虑到寒山寺上的房间有限,剩下的侍卫都候在山脚下等着了。

等安置好,年听雨立即叫小九带人去烧水,打算沐浴更衣,这黏糊糊的衣服穿在身上实在是太难受了!

小九虽然偶尔有些不灵光,但手脚却是个麻利的,不过半个时辰就将水烧好送来了。

试好水温,立好小九转头问:“君上,可要小九侍候您沐浴?”

年听雨虽然很享受被人伺候着生活的日子,但这种事他依旧不习惯,直接一口拒绝道:“不必了,你下去吧。”

“是。”

小九应了一声便转身退了下去。

听见门关好的声音,年听雨解了衣袍,将自己泡进了升腾着热气的水中。

虽然上香的过程不累,但登山的过程属实是有点累人。

温热的水将年听雨包围的一刹那,他死死压制的疲惫感瞬间倾泻而出,再也无法被藏住了。

年听雨舒服的闭上了双眼,手随意搭在浴桶的边沿,头不自觉的向后仰去,呼吸随之变的缓慢平稳。

他真的好久好久没这般放松过了。

蔺阡忍回来以后更是过的尤为紧绷,短短三个月就遭受了三波刺杀,其中两次针对他和蔺阡忍,一次针对蔺文冶,每次都很是令人棘手。

不过苏海成既已落网,那今后再也不必担心刺杀的事了,只需要和文武百官打太极就好了。

但他应该不会打很久,毕竟蔺阡忍恢复身份的事也已经提上了日程,眼下就差一个契机了。

只是这个契机该如何创造出来呢......

年听雨想的出神,忽然听见“嘎吱”一声,是门被推开的声音。

他立即摸上了方才摆在旁边的匕首,警惕的问:“谁?!”

蔺阡忍绕过屏风,将他手中的匕首拿了出来,放在一旁:“不敲门就敢进你房间的人,除了我还能有谁?”

也是,整个寒山寺,也就蔺阡忍有这个胆子了。

年听雨放松下来,上下扫了他一眼:“你这么快就沐完浴了?”

“怎么可能。”蔺阡忍挑开了自己的腰封,眨眼间就将自己脱了个精.光,然后挤进了并没有那么宽敞的浴桶里,从背后搂住了年听雨,贴在他的耳边道:“为夫这不来找你一起了吗。”

年听雨不爽的用胳膊肘戳了戳他,嗔道:“挤死了,出去!”

“你知道的,我在你面前没有什么定力。”蔺阡忍箍住他的胳膊,哑着声音道:“乖,不要动,让我抱一会儿,就一会儿。”

说着,蔺阡忍将下巴搭在了蔺阡忍的肩窝处,便不再说话。

过了一会儿,年听雨忽然感觉到肩窝处湿了一片,而他的肩窝并没有泡在水里,所以这湿意的源头是......蔺阡忍的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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