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2 / 2)

瑞荣推开家门,熟悉的矿点家的景象映入眼帘。然而,当他走进厨房时,却意外地发现母亲并不在那里。平时,无论他何时回家,总能看见母亲在厨房里忙碌的身影,如今这空荡荡的厨房让他感到有些不习惯。

瑞荣环顾四周,心想母亲可能去了哪里?他走到客厅,发现母亲的房间门虚掩着,于是他轻轻敲了敲门,喊道:“妈,我回来了。”他说道,声音里充满了快乐。

边说边推开虚掩的门。

母亲斜靠在床上,脸色苍白而憔悴,头上围着一条白色花的布条,显然刚刚做过手术(流产)。因为这情景瑞茶很熟悉。瑞荣的心猛地一沉。

"噢,天哪!"他喊道。

梅丽望着瑞荣的双眼瞬间失去了愉悦之色,取而代之的是深深的震惊,她伸出双手,轻轻地整了整头上的白色花布条,仿佛这样就能掩饰住手术的事实。

瑞荣的身体不受控制地颤抖起来,愤怒和憎恶的情绪在他心中翻涌,他咬牙切齿地低吼道:“那个无耻、下流的老色鬼!”瑞荣的眼中闪烁着怒火。

"瑞荣,我不允许你说这样的话。现在你是个男子汉了,你应当理解,我怀孕,这和你自己来到这个世上没有什么两样,应当受到同样的尊重。去做手术是因为我们家人口已是众多了。这没什么的,你爸爸和我,我们是夫妻,你敏辱你爸爸的时候,你也在侮辱我。"

"他不该这么做!他早就不该碰你了。"瑞荣气呼呼地说道。瑞荣越说越激动,唾沫星子四溅,仿佛要将内心的愤怒和不满全部倾泻出来。

母亲看着他,心中五味杂陈。她明白瑞荣的愤怒和不解,但她也知道,现在需要冷静下来,对他需要理智和耐心。

"这没什么丢脸的。瑞荣,我知道你现在很生气,但是请你冷静一点。”梅丽尽量用平和的语气,用她那明显疲倦的眼睛望着他,仿佛她突然决定将羞愧永远掩藏起来似的。"荣儿,这没什么丢脸的,就连我和你父亲之间爱的这种事儿也不丢脸。”

这次轮到他脸红了,瑞荣深吸了一口气,他无法继续面对她的注视,于是,他转过身去走进了自己的房间。门在身后轻轻关上,发出轻微的“咔嚓”声。房间里空荡荡的,只有一张床、一个小桌子和一把椅子,显得异常冷清。他坐在床上,环顾四周,心中涌起一股莫名的孤独感。,“连这个房间也在嘲笑我吗?"瑞荣喃喃自语,他的声音带着一丝自嘲和苦涩。他觉得自己就像这个房间一样,被遗弃在角落里,无人问津。这里缺少一个能使它生机勃勃的人,缺少一份努力向上的人生目标。

每当他闭上眼睛,母亲的影子就会浮现在他的脑海中,在金色的余晖中,母亲那原本白皙的肌肤此刻仿佛染上了淡淡的金色,让她的脸庞显得更加美丽,让她看起来更加柔和温暖,只是多了一份倦意。如此唯美的画卷,正因为她和那粗噜的老色鬼在这炎炎的夏日里所干的好事而破坏殆尽。

他无法摆脱这件事,无法摆脱她,无法摆脱他心灵深处的种种思绪。瑞荣觉得自己仿佛陷入了一个无法逃脱的漩涡。他试图摆脱母亲,摆脱心中那些混乱的思绪,摆脱年龄带来的本能冲动,但一切似乎都徒劳无功。他感到自己仿佛被束缚在一个无法解脱的困境中,无法找到出路。在大多数情况下,他总是设法把这些念头压下去,但是今天,在她将她的色欲的实实在在的证据堂而皇之地展现在他眼前的时候,在她把她和那个老色鬼所干的好事当面对她说出的时候,他能怎么去想?怎么能允许这种事呢?怎么能容忍这种事呢?瑞荣心中对母亲的情感复杂而深沉。他遐想中母亲能如同那远古的圣女,纯洁无瑕,神圣而庄严,不容亵渎。就算全世界的姐妹都会犯这样的错误,她也是一个能超脱这种事情的人。看到她告诉他这种事时那坦然的样子,简直叫他快要发疯了。想象中她虽然和老色鬼同居一室,但总是睡衣紧绷,夜里肯定是决不相向而眠的,肯定是离得远远的不会挨在一起的。这种情景在瑞荣的脑海中演绎过无数遍了。

"荣儿。"母亲站在门口叫道。

他抬起头,那双黑眼睛,宛如被细雨轻抚过的煤块,深邃且湿润。如同隐藏在黑夜中的炭火,虽不张扬,却难以忽视。"我早晚会杀了他。"他说道。

"你要是那样干的话,我也会和他一起去的。"梅丽说着,走到床边坐了下来。

"我要把你从这段婚姻中解脱出来,还你自由!"他充满希望地,执拗地反驳道。

"瑞荣,我永远不会自由的,我也不想自由。我觉得我现在这样挺好的。我倒是想知道你这无名的火打哪里来的?我对你不好吗?父亲对你不好吗?我们是哪里做错了。我知道你不顺心,但你也用不着拿我和你爸来出气吧。你为什么要把家里的气氛搞得这么紧张呢?为什么?"她轻轻地低下头,陷入了沉思,她知道症结所在,但她一直没有说岀来。今天,是无论如何也要把这话说明白。她缓缓抬起头,看着他:"有些话在我心里很久了,今天我是非说不可了。瑞荣,现在是你找个姑娘结婚时候了,你也老大不小了,应该有自己的家了,你应该有属于你自己的生活,有一个爱你的人陪伴在你身边。你的弟弟们在这方面我从来不操心,但你不一样!你得有个妻子,你有了妻子,就不会有时间想这想那了,就不会总操心我的事了。"

他转过身背对着她,他就这样静静躺着,不愿再转过身来。她在他床上约摸坐了五分钟,希望他能说些什么。随后,她轻轻地叹了口气,带着一丝丝无奈。她站起身来,缓缓地走出房间,门在身后轻轻合上,留下了一片寂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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