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二（1 / 2）

林方亮坐在沙发上，脸色苍白，他吃惊的看到跪在地上的梦瑶，她的双肩颤抖着。林方亮站起身，想要走过去安慰她，但就在他迈出脚步的那一刻，徐筱然突然冲了过来，粗暴地将他推开。林方亮一个踉跄，差点摔倒在地。

徐筱然瞪着他，“不要碰她！你干得够可以的了。柜子里有酒，桌子上有茶，你自己喝点吧。我先送她去睡觉，然后我们谈谈。不要走哈。听见我的话了吗？＂他大声说道，“她现在需要安静。＂

“我会呆在这里的，让她去睡吧。＂

在楼上徐筱然精心布置的、那间迷人的、淡蓝色调的卧室里，徐筱然细心地为梦瑶脱下了外衣和裙子，轻轻地扶她坐在床边，接着，又小心翼翼地帮她脱去鞋袜，那神情仿佛在处理一件珍贵的艺术品。这时，管家兰嫂走进了房间，她从柜子里取出一件柔软的睡衣，温柔地帮梦瑶换上。

在这个过程中，徐筱然一直和梦瑶聊着一些看似无关紧要的话题，试图用轻松的氛围来分散她的注意力。然而，梦瑶是否真正在听，就很难说了。她的眼神越过徐筱然的肩头，那忧郁的目光中透露出的烦恼、痛苦和难以言喻的童年悲剧。这些沉重的经历，远远超出了她这个年纪所能承受的范围，让她的心灵蒙上了一层厚厚的阴影。他看在眼里，疼在心里。

他轻声地对她说道：“瑶瑶，现在，躺下吧，我心爱的姑娘。放心地睡吧，什么也不要想。一会儿我就来看你，不要担心，在我这里，你什么都不用怕。听见了吗？”

他轻轻拍了拍梦瑶的被子，温柔极了。梦瑶看着他，点了点头，闭上了眼睛。

＂她好吗？＂当他回到客厅，林方亮问。

徐筱然从酒柜台上拿起一瓶酒，给自己倒了大半杯酒。

＂我真的不知道，老天在上，究竟什么才是更大的祸害？是酒，还是脾气，是什么让你在那一刻说出了那番话？不，请先不要急于回答。我觉得无疑是脾气，那股一旦点燃便难以平息的怒火。是没错，当我第一眼看见他的时候，我的直觉就告诉我他不是你的孩子。＂

＂没有什么能逃脱你的眼光，是吗？＂

＂大概是吧。林总，现在这边就我们俩个人，你如信得过我，最好把心里话都倒出来说。＂

林方亮两眼无神，在徐筱然送梦瑶去休息的时间里，他的内心充满了极度的懊悔和狂暴。手中的空酒杯在他紧握下不断颤动着，他内心在痛苦的挣扎。徐筱然站起来，走到酒柜旁，拿起酒瓶，将那个颤动的空杯倒满。林方亮望着那杯酒，眼神中透露出复杂的情绪，他想了好一阵，长叹一声，他抬手轻轻擦掉了挂在脸上的泪水。

＂我不知道瑞荣的父亲是谁，这件事发生在我认识梅丽之前。＂

＂梅丽出生在闽海一个社会地位极高的家庭，她的家族在当地可谓是首屈一指。她的父亲在解放前就是一位成功的资本家，拥有庞大的产业和财富。即便在公司合营之后，他依然保留着大量的房产。梅丽的家境优渥，家中不仅有保姆照料日常起居，还有司机负责出行，生活可谓是无忧无虑。

在这样一个家庭中，梅丽的人生轨迹被家人精心规划好了。她从小就被寄予厚望，接受良好的教育，将来还要出国留学，最终嫁给一个优秀的丈夫，过上幸福美满的生活。

我是梅丽家的一名工人，我常常从远处看见她。她通常都带着一个一岁多的孩子在花园里散步，那孩子长得十分可爱。梅丽对孩子照顾得无微不至，总是温柔地哄着他，脸上洋溢着母性的光环。＂

＂她从小就没有母亲，是在祖母的悉心照料下长大的。她未婚生子，这在五十年代的社会背景下，无疑是对家族声誉的严重打击。在那个年代，人们对婚姻和家庭观念十分传统，未婚生子被视为一种不道德的行为，会给人带来极大的耻辱。当时未婚先孕时他的父亲和继母就想让她出去自谋生计。但是祖母死活不答应，这件事才被压了下来，他们只好把她留下，在家生下了孩子。现在祖母病重，弥留之际，派人来找我。尽管她病得已经奄奄一息，但她眼神却透露出一种不屈。我敢说，她平时一定是一个很难对付的人，她有着贵妇人的傲骨和坚毅。她把我叫到床前，用微弱的声音向我透露了关于梅丽的一些事情，她的语气中充满了无奈和遗憾。她告诉我，梅丽未婚生子的事实，她没有说出孩子的父亲是谁，我也没有问。她要我答应对梅丽好，无论将来发生什么，都要照顾她、保护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