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87天雷盖地火（九）侯府旧事87（2 / 2）

“英雄所见略同。”郑兮淼表示赞同。

钱有财面露慈笑，收回视线：“说起来，这次多亏了王妃，老奴手中的重担总算能放心地交出去喽！”

“钱伯老当益壮，还能再战十年呢。”郑兮淼调侃。

“哈哈，小侯爷消遣老奴呢。”钱有财自谦摆手，而后突然想起什么，犹豫道：“老奴心中还有一事。”

“钱伯请说。”

钱有财思索片刻，陷入回忆：“小侯爷，自侯爷收您为子后，曾私下求助千机阁调查过您的身世，说是若能寻到您的父母，就将您回父母身边，并附赠良田千亩保您此生衣食无忧。后来天机阁如期传讯，可侯爷看后当即烧毁，并绝口不再提您的身世。”

钱有财受周旭威胁出府一叙，是因为他不想因此事让世上再少一个相信郑侯爷的人，不想让郑兮淼对侯爷心生隔阂，误以为侯爷是出于一己私心，而不让其与父母团聚。

或许其他人不知道，但钱有财最清楚，那年郑侯爷知道皇后派人秘取郑兮淼的血做药引后，一气之下驱逐了皇后安插在侯府的所有奴才，更以鸡血来糊弄皇后。可谓侯爷对待郑兮淼，更甚亲子！

“老奴觉得，当年千机阁定是没有查到您的身份，侯爷怕您伤心才未告知实情。”

“钱伯，无论真相如何，我都是父亲的儿子。”郑兮淼打消钱有财的疑虑。

“那就好，那就好。”钱有财再流下两行清泪，叹：“嗐，可叹郑侯爷一生赤胆忠心，却被世人诟病至今，如今总算沉冤昭雪，真是老天开眼啊！”

当年郑皇后受蛊惑，让黑袍人混入皇宫，郑侯爷为救驾，带兵闯入皇宫，阻止了黑袍人的诡计，结果却因擅自带兵入宫而被满朝诬蔑谋逆弑君。

郑侯爷一生最讲礼法，又如何不知擅自带兵闯宫，其罪可诛九族。他执意于此，实际是做好了牺牲自己的准备，一来帝王改革遇阻，他作为阻碍最大的旧派代表，只要除掉他，阻力迎刃而解，二来皇后闹出的祸乱总要有人承担，为臣为兄，他都该挺身而出。

而郑皇后又何尝不懂，她性格刚烈，岂能眼睁睁看着兄长受辱，因此不顾凤仪地冲入朝堂替兄请命，甚至愿以已一命换兄长清白，但一家之言莫敌百夫之辩，最终逼得侯爷抽刀自刎。事后，皇后力排众议护兄长回府，可郑侯爷入府后仅看了郑兮淼一眼便驾鹤西去。

那一夜，素来雷厉风行的皇后料理完郑府后事后，身着凤装、手持凤玺地来到帝王寝殿前，先帝避而不见，她便长跪不起，一直到万贵妃现身相劝。

那一刻，她放下身为大祁皇后的尊严，面朝万贵妃磕了三个响头，只为求她满足自己的两个愿望，一为守住郑氏九族，二为护住她唯一的儿子，直至万贵妃答应，她才留下凤玺，整装离去。

次日黎明，郑皇后饮鸩而亡。

至于郑氏九族和赵羡渔，亦如万贵妃所应允的，都存活了下来。

之后，为防妖邪之说有损帝王威严，郑府之事被全面镇压，满朝上下三缄其口，不管是引来祸患的周首座，还是一力承担后果的郑侯爷，都将秘密彻底地带进了坟墓里。

然而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但凡透出一点风，就有人捕风捉影，四处造谣，于是坊间逐渐流传出各种谣言，其中传得最凶的一个说法：先帝主张改革，严重打击了以郑侯爷为首的旧派势力，郑侯爷一气之下当庭弑君，但先帝早有防备，将其当庭一举拿下，所谓成王败寇，郑侯爷以谋反罪诛杀，郑家一夜覆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