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透过迷雾，看星星的人27（1 / 2）

我们都知道陆小芳喜欢星星。对于陆小芳喜欢星星的理由——笑话，这需要什么理由呢？

去哪野餐我们都不在意，而陆小芳提出了自己的建议以及要求，我们也没有反驳的理由。可在陆小芳说出“我知道一个不错的地方”的时候，我还是担心有人不赞同去这个地方。

毕竟要看星星就得在外面等到星群密布，也要做好在外露营的准备。

幸好，大家都赞同了。

对于野餐，我们每个人都需要准备食物，至于餐布其他的什么东西，只能说——看各位想不想准备。

过了午休时间，我们放下各自的事情准备回班，路上尹闲打着哈欠，李秋兰和我说她会做很多很多好吃的，让大家都吃得饱饱的。

“既然是大家第一次出去玩，就不能让大家扫兴而归。”李秋兰说。

“还有……”我用余光瞥向孙奋进——他正双手插兜低头看路，我再度与李秋兰对视，我知道李秋兰在担忧什么，李秋兰也知道我在想什么——有一件事需要在团建之前解决，而我，要找时间再和孙奋进聊聊了。

下午第三节课下课，我告诉赵月馨我肚子有点疼，疼到死去活来必须立刻去厕所奋战，如果老师问的话帮我应付一下。

赵月馨爽快地答应下来，至于具体复刻哪些内容……全看她的心情。

我从教学楼后门出楼直奔操场，穿过两排落叶梧桐和一条短宽柏油路，我在小操场上看到了很像孙奋进的小人——学校有大操场和小操场两个操场，小操场靠近教学楼，大操场远离教学楼。与大操场相比，小操场只有砖石跑道和粉笔划出的白线，没有四面八方的观众席，更没有高大的主席台。唯一比大操场好的就是这里四周八方都栽满绿植。

距孙奋进极远的地方，我确认那就是孙奋进——他的身位辨识度太高，想找不到都难。

我朝他走去，在距他三十余步距离的地方叫出了他的名字：“孙奋进！”

孙奋进循声望来见到了我，他微微点头。

我加快脚步，到了他面前，我问他：“方便聊一聊吗？”

对于我的邀请，孙奋进眺望远方，拱了拱下巴，示意我到一边去说。我点了点头。

我和他走进观众席的侧边阴影里，这里草木横枝横躺无人清扫，地面凹陷处挺着死水，浮游生物在里面晃晃悠悠，荡起生命的波纹。预备铃响了一圈，我和孙奋进都无动于衷。

我打算直入正题：“奋进同学，你能猜到我想问你什么吗？”

“不能，但我知道会有这么一天，你和赵月馨都很敏锐。而你和李秋兰走得很近，你们两个都是热心的人，很有可能会注意到我和陆小芳的变化，问我相关的事。”孙奋进此时很正常，他此刻面沉如水，波澜不惊，全然不像平时寡言少语的文艺青年。

只不过他错了一句话，我从不是什么热心的人，我只是预感到不好的事情即将发生，李秋兰又鼓励我去改变这一切罢了。

“我注意到你和小芳最近关系很微妙，你们在一起了？”

“没有。”

“回答得很干脆啊。”

“只问这件事吗？”

“当然不是。我之前是听过你的一些事，你在入学的时候成绩斐然，可第一次期中考试你却考了全班的倒数第一，我想问这是不是你故意的。”

“……”

孙奋进没有第一时间回答，他那张和陆小芳有些相似的脸上写满忧郁，他藏在阴影里，半靠着观众台的侧墙。手揣进衣兜，两只胳膊像收敛的翅膀。

“不是。”他的三角眼的荫翳处亮出悲伤。

“你撒谎了。”我敏锐地捕捉到孙奋进竭力隐藏的躲闪，立刻跟上他最后一个字的最后一个基音，压上自己的推断，“奋进，如果你不想说可以说我不想说。我之后也不会再多过问，但请不要说谎，我想保留对你的信任。”

我感觉此刻我就像一个窥探欲极强的变态，但这些话是我必须问的，陆小芳身上一定出现了问题，不用李秋兰提醒我就能察觉到。而这一切，是从孙奋进出现之后开始的。

孙奋进沉默着，上课铃响了——不知道这是不是一个契机，他抬起头与我对视：“你很聪明。”

“谢了，没你和小芳聪明。还有，请不要转移话题，按理来说我现在应该在厕所待着，咱们还是快点结束谈话比较好。我不想哪天班级里传出我便秘了的传闻。”

“不是这方面，是在另一方面，你很……敏锐。你别急，我要说正事了，唉……”孙奋进发出一声长长的叹息，拉开上衣拉链，任由冷风灌进胸膛，似乎这样能让他清醒一些，“如果你想知道真相，那么……是。”

“为什么？”

“我不太方便说。”

我被噎了一下，缓了几秒后换了个问题。

“你和陆小芳在研究数学？”

“是她在研究，我甚至可以说在阻碍她研究。”

“为什么？”

“她想要证明哥德巴赫猜想。这完全不可能，她没有机会的，她想要证明哥德巴赫猜想，至少需要十几年的时间，甚至一生。而她想要在期末前完成证明。”

“……”

我得到了我预期中的答案。

但如果是这样的话，陆小芳的问题就不是孙奋进引起的，在很早的时候陆小芳就看有关这方面的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