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九章 侃侃而谈30(2 / 2)

不过此时宁金云还有一些更注意的问题,“这么说起来鸿玲的年纪是比我还大喽,我是不是要叫你一声姐姐啊?”

“大可不必。”

知道宁金云是在开玩笑,朱鸿玲回得也相当随意,不过不管是她还是洛箫霞都没有想到宁金云会这么直接就信了,又或者说,她只是“暂且相信”?

“那鸿玲到底多大了?”

“女儿并没有仔细算过,不过肯定已过知天命之年。”

“啊……知天命啊……”,宁金云先是这么看着感叹了一句,随后看似随意地问道,“那鸿玲啊,你觉得大明的命数……尽了吗?”

此言一出,朱鸿玲顿时一滞,她有很多话想要说,她想说现在就开始自我怀疑未免为时过早。

同时她也想安慰,说现在的情况其实一点儿也不坏,但也就是在开口之前,她恍惚了,她一时不知道她究竟是在安慰谁?

“从长久看来,文明的命运取决于人们自己的选择。”

就在屋中一时无声,气氛即逐渐没落的时候,洛箫霞开口了,而这次,她的声音中没有了似乎早已刻在其中的轻佻,颇有一些“古之明君”的沉稳与严肃。

“而不管是咱亲眼所见还是统计数据,它们都说明几乎所有的人都不会选择坐以待毙,更多的人会选择希望……

金云,咱不知道你之前经历了什么,看见了什么又领悟了什么,但竟然咱从你的言语和表情中可以判断出你曾经绝望过,那么你必然一直心怀希望。

既然如此,有何必犹豫呢,是害怕看到哀鸿遍野和满山马革吗,可这些东西又不是你不想就不会来的。”

说实话,这话宁金云听着十分不爽,不会有人喜欢别人对着自己指手画脚,更何况在她看来,洛箫霞是在以一种一高高在上的姿态说教她。

“小霞姑娘,你这怕不是有些纸上谈兵吧,如此作为,岂不和那些空想家一般于社会无用?”

听她这么说,洛箫霞的脸上突然咧开了一个让人看着有些害怕的笑容,一种压迫感扑面而来,就连言语中也多出了几分残忍的意味。

“不会吧不会吧,不会真有人觉得咱只有十三岁吧?

而人啊,在这个世界上待久了,去的地方多了,你就会发现这个世界上最不缺的就是哀鸿遍野,饿殍千里。

你们知道吗,能让漫山红遍层林尽染可不一定只能是红枫或者残霞,还可以是鲜血……

要是说咱是空想家,那这个世界就从来没有醒过!”

老实说嗷,洛箫霞这说了等于没说,因为毕竟视野不同,她的很多经历就算说了,不说宁金云,就连朱鸿玲恐怕都无法理解。

但洛箫霞哪能忍这气啊,更何况那些东西她是真的见过,做过,成功过,当然也失败过……

见这气氛一转又转,渐渐变成了自己认不到的样子,朱鸿玲突然意识到最开始的那个问题似乎是宁金云问她的,于是她连忙干咳了两声。

“娘亲,大明肯定气数未尽,这点是毫无疑问的……”

而洛箫霞似乎还在气头上,她毫不犹豫地反问了一句,“何以见得?”

虽然被呛了一下,不过这个时候朱鸿玲也冷静了下来,她不卑不亢地说道:“至少在我视野可及的地方来看,不论是锦衣卫二处还是郑氏水师,他们的精神面貌和纪律都相当不错的……”

“咱看你是吧事情搞反了,”不知道为什么,现在的洛箫霞似乎一点都不想让步,她还在继续给朱鸿玲挑刺,“军队尚没有腐朽根本什么都说明不了,而恰恰相反,要是连军队都朽完了,那倒是可以说明整个国家从骨子里都没救了。”

不管出于什么考虑,朱鸿玲和宁金云都耐心地听洛箫霞扯完了这些,然后朱鸿玲才幽幽地说道:“我的意思是手里有那么一两支强军,至少可以为最坏的情况做准备,怎么样,小霞满意了吗?”

其实洛箫霞的意思朱鸿玲早就听出来了,不过小霞到底是从什么地方推测出一定,必须,绝对要大动干戈的呢?

可朱鸿玲没想到的是,洛箫霞居然对她翻了一个白眼,态度也随之软了下来,“有啥好满意的,说的就跟你能指挥得动这些军队一样,咱看你还是按照你自己的节奏来吧,多看,多想……”

话到此处,这个“小插曲”大概是结束了,朱鸿玲话锋一转,看似有些突兀地问出了一个问题。

“娘亲,话说走私的钱,都用到了什么地方,总不能是中饱私囊吧?”

要说宁金云,她还有些沉浸在洛箫霞刚刚的“爆发”中没走出来,她着实没想到洛箫霞的反应会那么大。

她这才意识到,原来她一直不敢面对的血雨腥风和尸山血海,真的有人经历过……

听到自己女儿的询问,她几乎是下意识回答道:“怎么可能,大部分钱大多都作为郑氏水师的军费了,另一部分被拨款给了科研项目,鸿玲该不会觉得那些官老爷舍得把钱给到这些地方吧?”

听到这,洛箫霞不知为何笑了出来,甚至拍手叫好,“哈哈哈,咱就说这么腐朽的政府怎么能有这么一支精锐海军,感情这海军是‘非法’的啊!”

“是啊,很嘲讽吧,”对于洛箫霞明显冒犯的举动,宁金云并没有生气,只是很平静地问道,“不过小霞是这么知道我大明内部腐朽的呢?”

“这很难猜吗?”

洛箫霞也没有隐瞒,只不过她的言语中又加上了她特有的轻佻,“就田文汉一案来看,不管是人心的把握,舆论是运用还是管制药品的使用都极为熟练。

说白了,你们的特务机构过于完善,并且露在了外界的视野中,那这个国家怎么可能没有问题。

而且既然有人能够直接把主意直接打到你们头上,那对付别人岂不是一点儿心理压力都没有?

要说没有人会利用这种直接的形式直接敛财,收刮民脂民膏,最后再攻击维护群众利益的公正官员,把整个朝堂搞得乌烟瘴气咱可不信。”

虽然说洛箫霞这有些管中窥豹的意思,但很不巧,真被她说中了,不过洛箫霞所考虑的不仅仅是田文汉案就是了。

“对了,”在洛箫霞侃侃而谈的时候,朱鸿玲似乎并没有在听,她好像早就知道这个结果了,所以她更在意其他的一些问题,“走私的,当真只有娘亲一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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