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六章、“通通一折”33（1 / 2）
早在钟声响起前，皇帝广场上的绞首台四周就已经人满为患了，人们吵吵嚷嚷热闹非凡，
台下许多人连瓦尔基里是谁，干过什么，又为什么要被处决都一概不知，却兴奋不已，
能够看到那些高高在上的大人物比自己先死是他们干瘪生活中少有的慰藉，
哪怕他们的处境没有丝毫变化，
哪怕台下的他们依旧只能仰望吊被死者们的脚尖，
哪怕被吊死者们含恨的眼睛还是一如既往地在睥睨着他们，
稍有见识的人则会感到焦虑和不安，他们知道，往后的几天里免不了再动荡一阵，
夜间巡逻的卫兵会比以往更加吵闹，甚至可能会让夜晚比正午更亮，
天亮后，面对那废墟残骸又会有些倒霉鬼抱头痛哭，
但大多数人都能幸免于难，所以他们全都关紧窗户，把头蒙在被子里面，不点灯，不交谈，等待着一如既往的黎明，
在众多关注着这场处刑的贵族中老伊戈达公爵笑得最开心，他那张皱巴巴的老脸因这个放纵的笑容而更加沟壑纵横，
帝国六大家族中除了瓦尔基里家族外，其余的五家都或多或少地派遣成员到了现场，
伊戈达家族的老公爵更是亲自到场，高坐在能够俯瞰处刑现场的包厢内，只为了确保贾斯德人头落地，
驻守在刑场周围的守备力量也远比寻常时的要严密了许多。
在贾斯德·瓦尔基里踏上绞首台后，全场俱静，
与往常不同，人们透过吊索圈看到的是一张平静的脸，甚至那脸上还带着若有若无的笑意，
伊戈达老公爵却被这种平和激怒了，他冷笑连连，一双怒目圆睁，恶狠狠地盯着那个死到临头的男人，
可出乎所有人意料的是，那圈绳索最后没能套到这个“死不足惜”的死刑犯脖颈上，
直属于皇族的皇家卫队自空中落下，叫停了这场通过审议的“合法”处刑，
比场下观众更诧异的是“绝境逢生”的瓦尔基里，他在被皇家卫队带走时一步三回头，没有了平时的自持，活像一个得知所有戏院都倒闭了的戏剧演员，
老伊戈达惊愤交加，怒而起身，家族的侍卫见状急忙冲上前拦住了这个位高权重的老者，
适时，小伊戈达公爵撞开房门急不可耐地扑了进来，喘着粗气颤声喊道：
“父亲！‘黑………黑皇帝’来了！就在安巴尔！”
“黑皇帝”这个名讳如同一场突如其来的寒霜，将所有闻者都“冻”在了原地，
老伊戈达能够明显地感觉到拦着自己的侍卫在颤抖，他愤怒地甩动起手臂，从那孱弱的束缚中挣脱了出来，吼道：
“一群怂货！真是一群怂货！”
但他的怒吼中显然也有掩盖不住的恐惧，
可是，没人会去嘲笑他们不够勇敢，
“黑皇帝”，一个活了千年以上的传奇魔法师，黑魔法师！
有人说他拥有一个残忍堕落的国度，
有人说他是邪恶魔鬼的化身，
还有人说他是魔王的儿子，
这些在世间口口流传的恐怖传闻为民众勾勒出了一个面目可憎的怪物，
但当权者们自己清楚，黑皇帝只是人，一个强大、冷酷、又野心勃勃的人，
不过，这样的黑皇帝却远比一只钢筋铁骨且嗜杀成性的怪物更可怕。
······
安巴尔皇家酒店，
最顶层的套房内，
一个俊朗的黑发男子躺坐在落地窗前的沙发上，他的身侧侍立着两尊漆黑的骑士，
男子透过落地窗饶有趣味地眺望着繁华的帝都，丝毫没有将身后严阵以待的帝国宰相放在眼里，
“弗朗茨·古斯塔夫！贾斯德已经被释放了！你也该走了！”那位帝国宰相克制着怒意，冷冷地说道，
黑皇帝用生涩的帝国语悠然回道：
“泰勒，熟人相见你为何如此冷漠，但请放心，既然目的已然达到，我是不会急于破坏现在的和谐的，只是我想，应该还有人想要见我的。”
话音落下，果真有一阵急匆匆地脚步声由远及近，
精致的房门被粗鲁地轰开，十多个近卫骑士持剑涌入了这典雅的房间，两位伊戈达公爵随之闯进，
老伊戈达怒火中烧，死死地盯着波澜不惊的黑皇帝，
在古斯塔夫开口前，他身侧的两尊黑色骑士便已向前一步，整个空间的光亮突然就黯淡了下来，
黑暗仿佛在角落里龇牙咧嘴，
老伊戈达强撑着去直视黑皇帝那双没有感情流转的暗蓝色眼瞳，悲痛的记忆涌上他的心头，
曾经，黑皇帝也用这淡漠一切的眼神睥睨过他们，那次，杀害他孙子的凶手被这个怪物救走了，如今，昔日的戏码再次被搬到现在，
老公爵很想破口大骂，但他能明显感觉到自己在颤抖！自己周围的所有人都在颤抖！
黑皇帝相较从前竟又更强了几分！
场上唯二镇定自若的人除了黑皇帝外就只有那位深居简出的帝国宰相，但后者只是默不作声，显然并不会成为伊戈达们的助力，
黑皇帝笑了笑，伸出一只手道：
“坐吧。”
老伊戈达公爵苦笑一声，挥退了自己带来的近卫，不过，他没有坐下，只是厉声道：
“被你带走的那个小杂种怎么样了。”
古斯塔夫略微思索了下，含笑答道：
“桑地吗？他过的不算好，但他变得很强了，强到足够杀死你了。”
小伊戈达本想要出言维护自己父亲，但话到喉头，他却如何都鼓不起在黑皇帝面前开口的勇气，
老伊戈达沉默了片刻，然后皮笑肉不笑地回道：
“那劳烦你转告他一声，就说伊戈达公爵想他了，叫他有时间来‘叙叙旧’。”
黑皇帝点头应下，只是最后补上了一句：
“不过，他可能已经忘记你了。”
老伊戈达面不改色，但并未回话，他深深地看了一眼黑皇帝后便带着自己那不成器的儿子离开了，
待出了酒店小伊戈达才敢颤颤巍巍地向自己的父亲提议：
“父亲，我们家族不也是有传奇级的战力吗？我们其实还有机会。”
老公爵闻言眼前一亮，但很快又垂着头叹道：
“你是在说那个古灵吧，可它虽然在名义上隶属于我们家族，但在迪乌斯先贤逝世后已经没有人可以号令它了，
无论我如何请求，向它提出如何优越的报酬，许诺如何动人的未来，它都置之不理，不愿再踏出自己的洞穴一步。”
小伊戈尔愤愤不平道：
“我们国家的那位传奇为什么不出手拦截住黑皇帝？怎么能让这样的危险人物踏入帝国的心脏！？”
老公爵哀然道：
“外人终究还是靠不住，要是那位先贤仍在就算给他弗朗茨一百个胆子，他都未必敢站在伊戈达家族的人面前！那时侯，我们‘第一贵族’的名头真是响响亮亮的！”
小公爵对家族曾经的鼎盛同样是神往不已，但良久后，这些渴慕终只能化作了一声长叹，
他难以置信地问道：
“难道我们就只能眼睁睁地看着那个瓦尔基里脱困吗？这样的话我们这么多年来的心血和投入不就全都白费了吗？”
说到这他顿了顿，然后贴近老公爵小声地建议道：
“不如我们隐蔽地向各势力透露贾斯德·瓦尔基里和黑皇帝暗通款曲的消息，打击瓦尔基里们的声望和荣誉，让瓦尔基里家族被他人忌惮和疏离。”
老公爵摇着头，语重心长地教育道：
“当你和黑皇帝有染是被诬陷时，这确实会是一个狠厉的打击，
但如果你真的和他有联系的话，这项‘罪名’将会是你最好的宣传！”
闻言，小伊戈达公爵羞愧地低下了头，
老公爵则仰起头呆愣了一瞬，半晌，他木讷地问道：
“家族派出的几支队伍怎么样了。”
小公爵连忙回道：
“’天雷‘小队不辱使命，已经将贾斯德的那个干将斩杀了，并且没有任何队员在任务中死亡，
‘雷暴’小队有些许伤亡，但还是攻破了瓦尔基里家族的秘密宝库，现在正在携重宝返程，
‘雷霆之牙’由于之前的任务伤亡惨重，不过在编入魔法学习会的外援后勉强凑齐了一个十六人编队，还带上了结界之盘，应该不会出现问题，只是估计是因为匹斯那边实在太偏僻了，所以到现在都没有消息传来。”
老公爵这才有了点慰藉，然后打起精神叮嘱道：
“准备好犒劳家族的勇士们，还有记得准备好接应‘雷暴’小队，不要让别人发现端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