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1 / 2)

  夫妇二人在卧屋门外站定,宋王拱起手行拜礼:“臣,宋地庄懋偕妻左氏拜太上梁王,万岁!”

  眼见宋王夫妇跪拜下去,起身避王之拜的李清赏于紧张中暗瞧太上脸色,嗯,太上毫无波澜。

  不由让人心中生疑,生身父母跪拜子女,即便子女早已继出,正常情况下也不该是像柴睢这般无动于衷,或许其中另有隐情?

  柴睢咳嗽出声,一连串咳嗽,手帕捂着口鼻,仍旧听得出咳嗽厉害,她挣扎坐起身,李清赏忙过来帮她身后垫上靠枕。

  待在床头坐稳靠好,太上梁王开口,声音是李清赏没听过的嘶哑加虚弱,弱得仿佛下一刻能直接昏过去:“宋王请起,王妃请起,看座,奉茶。”

  宋王夫妇二人谢恩入座,柴睢又是一阵咳嗽,李清赏看出这家伙有几分是在演戏,还是配合地倒了热水过来。

  里卧门外,坐在交椅里的宋王妃稍微向前倾身,试图看清些被垂幔遮挡起来的卧屋情况,开口,细听尾音轻颤:“敢问殿下,圣躬安?”

  李清赏接过柴睢递回来的空水杯,目光落在脚前地毯上,终于察觉出宋王妃的状态叫紧张,不然为何明知柴睢“遇刺卧床”仍会问出此言,思及此,李清赏无意识转头看柴睢,不期然与之四目相对。

  民间传闻中太上梁王长着双仪美端甚的瑞凤眼,实际上柴睢五官并不突出,但是太上眼神不同寻常,可以如鹰隼锐利,积威摄人;可以纯良清澈,与人为善;也可以波澜不起,让人琢磨不透。

  此刻看进柴睢眼睛,里面是平常见的平静无波。李清赏想起此前柴睢送她去学庠上差,路上两人有一搭没一搭聊天,柴睢便是用这般目光看着路上车来人往,平静如斯。

  稍顿,柴睢移开视线将身靠回床头,道:“孤安,谢宋王妃挂怀。”

  “宋王妃”,封地带爵位,连称呼亦是如此生疏。李清赏心思暗转中偏头看向另一边,隔着绰绰纱影,她瞧见宋王妃收身坐回椅里,未因太上不冷不热的态度觉着失落,也未其他外现情绪。

  华服端坐,雍容华贵,堪为王妃。

  两相沉默片刻,宋王道:“进大内始知殿下不豫,公家说此事定会给出个交代。”

  他指的是“太上在梁园遇刺”之事。

  柴睢答得温和客套,明显君臣尊卑有别:“孤知了,有劳宋王相告。”

  对宋王夫妇之问回以两答,两答内容皆同,尽是生疏,垂幔内外再度陷入沉默。

  太上梁王本身非是热情之人,又因身体确实不爽,嘴里话较平常更少,甚至恹恹无精神,不必装病已然病容满面。

  那厢里,宋王妃瞧着床旁那道吊着左臂的倩影,温柔道:“里面可是李娘子?”

  点名突如其来,李清赏下意识看柴睢,却见太上眼眸半阖,两手交握搁身前,老神在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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