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章(2 / 2)

  昨个事情发生时,她还真没考虑这么多。

  “你还担心这个?”柴睢心情不错,似乎只是坐在这里看着李清赏,心里所有纷乱杂芜与烦躁不安便能通通变得平静。

  李清赏继续怅惘道:“你没贫过,你不懂。”

  一句话险些把柴睢嘴堵上,诚然,咸亨皇帝下到四方几州水里进地闯荡过,火里出地狼狈过,却实实在在不曾为生计发愁过。

  “那怎么办哩,”柴睢改抄手为托腮,面前摊开的书半天没翻页,一副看热闹模样忍笑瞧李清赏,“现在去学庠找你们童山长,想来他也不敢允你回去上课。”

  “不行,”反而是柴睢的话提醒了李清赏,她一骨碌从榻上坐起,道:“曾世仁的事还没结束,待他受罢刑罚,再故意回学庠报复可如何是好?我得给我们童山长一个交代!”

  面对李清赏负责到底的态度与想法,柴睢闲闲问:“我陪你去学庠,还是请童山长来梁园做客?”

  见柴睢遇事时总是稳得八风不动,仿佛哪怕天塌下来太上都能有条不紊处理,说实话,柴睢遇事的态度,悄无声息地影响着李清赏。

  看着柴睢如此稳静从容,李清赏也渐渐冷静下来,用手背拍拍自己额头:“怪哉近来愈发遇事沉不住气,你说得对,我这些日子可能真的运背,诸事不顺,许真有必要学你,信奉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人都知太上梁王不喜麻烦,有时明明自己利益受损也懒得计较,最求多一事不如少一事,故而看起来有些懦弱。

  “啧,”柴睢拧起眉毛故意斜眼看过来,佯嗔,“你骂谁?”

  四目相对,焦虑中的李清赏被柴睢撅起嘴故意拧八字眉的模样逗乐,又焦虑又好笑,结果笑得像哭,摆手道:“你别逗我笑,我现在不想笑,心里压力很大。”

  逗李清赏是件趣事,柴睢从来乐此不疲,忍着笑装正经道:“你现在不愁吃不愁穿,李昊也有书念,哪里来的压力么,给李昊攒钱娶媳妇还是给自己攒钱置嫁妆?”

  “柴睢,”李清赏被这不着调的人气得哭笑不得,牙缝里透话道:“你要不要听听自己在说甚么?”

  气氛已经烘托到这里,柴睢要是再继续严谨下去会显得非常愚蠢,于是乎她嘴在前面跑脑子在后面追般,说话不过脑子道:“不然你嫁我呗,嫁我不用你攒嫁妆,我自己带嫁妆,八百八千抬都行,反正亲都被你亲了,你得看着办。”

  李清赏:“……”

  李清赏身子一歪差点直接从罗汉塌上把自己摔下去,脑子轰地一热,不由自主想起昨晚上亲柴睢的那一下子,让她昨晚激动紧张得半宿没能睡着的,亲柴睢的那一下子。

  至现在回忆起那比蜻蜓点水还快的一下子,李清赏表示其实是没啥感觉的,可若非要让她绞尽脑汁说点甚么出来,她只能说那是个炒芥菜味的亲吻,因为昨晚上晚饭吃的配菜是炒芥菜。

  昨晚,她羞得躲南里屋,今早是看在医官来复诊胳膊,柴睢几乎要砸了南里屋门的份上,她才顾不上许多把门打开的,此刻柴睢这王八冷不丁提起那个,李清赏感觉整个人都不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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