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七章(1 / 2)

  因李娘子上楼去久久不见下楼,涤尘来寻问殿下是否传饭,上来就见郑芮芳单手捂脸蹲在楼梯口,关心问:“你怎么了?”

  “没事,”郑芮芳欲哭无泪,“顶岗的人没拦李娘子,”她用刀把指向走道深处,“人已经在屋里了,谢大公子出来时,那张脸写满看笑话。”

  “啧啧啧,”涤尘啧嘴轻叹,“你完了。”

  ——“你完了,这回真完了。”

  走道深处那间屋子里,回过神来的李清赏感觉自己是大周第一大傻,在万分惊诧与因果合理、被蒙骗的愤怒与跳梁小丑般心酸,等诸多复杂情绪不断巨力冲击下,她眼睛发黑着得出以上结论。

  然后端起茶杯,一饮而尽。

  茶杯被重重磕在桌上那瞬间,也似同时重重压在柴睢心头,吓得她胆子一突突,便是当年在大风山狩猎,和随之阿照一起遇见熊瞎子时,她也没这样怕过。

  “你,不然,”她嗓子干得要讲不出话来,憋了憋,憋出一句:“听我解释两句?”

  “你疯了还是我疯了?”换来的是意料之中的拒绝。

  最最可怕的,是拒绝之人随后逐渐平静下来,或许是灌进去的那杯茶水起作用,浇灭了她心头的愤怒。

  稍顿,李清赏嘴角强行提起抹笑意,尽量平静,仍可见讥诮与自嘲,她问:“我能认识到谢知方,是你们设下的局,此局绝非只为从我身上套我兄长查到的事,你们拿我当活靶子来吸引国丈府目光,是也,否也?”

  “然也。”事到如今已无任何撒谎必要,柴睢爽快承认。

  李清赏深深吸口气,外面大雨瓢泼落下,屋里显得闷热,她以手作扇朝自己扇两下:“你放心,我不会闹,毕竟像殿下这般有钱有势的人,打着灯笼也找不着,只是不知,您何时利用完我?望您能提前告诉我一声,比起被您嫌恶地赶走,我觉得还是好聚好散比较体面。”

  单薄的爱意似乎从来说不通她们之间巨大的门第悬殊,仿佛只有“利用”两字放在这里,所有的情愫和温柔才能被解释得合情合理。

  当时头脑发热答应和柴睢好时,她心里已对如此情况有过准备,此刻真面对起来,竟觉得其实也还好,没有以为中那样难过,只是这心里像漏了个大窟窿,带着刀子般的风呼啦啦直往里面刮,疼得她呼吸不上来。

  她们两个,背景、实力、门第等所有情况差别太大,若是要结束关系,她唯一能保留的恐怕只剩一份单薄又可怜的体面,所以才会说出以上言论。

  “等等,”柴睢听出这些话里的意思,只觉得一个头两个大,“你从哪里看出来我要和你……”

  那几个字她说不出口,屈起指节敲了两下桌面,严肃提醒:“吵架归吵架,有些话不能随便就说嗷。”

  “我竟真以为,你们这些达官勋贵里会有好人,”李清赏笑得无比自嘲,连连摇头,“结果还不是官官相护,蛇鼠一窝。”

  “我……”柴睢欲解释,被李清赏摆摆手打断:“不说了,我上来喊你吃饭,饭做好了。”

返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