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乐偕并蒂连理枝(1 / 2)

自那场生死交关的怪病被神奇治愈后,张建国怀着对未来的憧憬,重新投入到他熟悉的打猎生涯中。然而,生活并未如他所愿,那个动荡不安的年代,宗族械斗如同瘟疫般频繁爆发,尤其在南方诸省,更是屡禁不止。正如清代雍正帝所言:“东南文风颇优,武途更盛。而东、南二府,人才又在他郡之上,历来为国家宣猷效力者,实不乏人。独有风俗强悍一节,为天下所共知,亦天下所共鄙。”这“武途”二字,正是指代那绵延数百年的宗族械斗,连帝王都为之侧目,足见其恶劣程度。

雍正帝的评价可谓一语中的,先赞誉东南人文荟萃,文风昌盛,紧接着笔锋一转,揭示了那令人诟病的“武途”现象。清朝学者赵翼也曾记述:“当其斗时,虽为翁婿、甥舅不相顾也。”这意味着在涉及宗族利益的冲突中,即使是血缘至亲,如翁婿、甥舅之间,也会六亲不认,拼个你死我活。究其根源,还是在于人口众多,土地资源稀缺,同姓宗族不得不团结一致,报团取暖,以求生存。

一次大规模的宗族械斗中,张建国不慎将对方头领打成重伤,深知对方必会伺机报复,无奈之下,他只得再度逃入东南山中避难。仓皇出逃,他身无分文,腹中空空,且对方势力不时派人巡山追捕,使得他连日来饱受饥饿之苦,度日如年。

“唉,这样下去不是个办法,得找个地方先避避风头。”张建国摸着咕噜作响的肚子,心中盘算着。他忽然忆起上次猎捕野猪的虎头岭,“那里隐蔽安全,对方不会轻易搜山,而且虎头岭猎物众多,既能避开追捕,又能解决吃饭问题,比在这儿担惊受怕强多了。”他心中暗自决定,便即刻启程前往虎头岭。

然而,命运之神并未如上次般眷顾张建国。

当他抵达虎头岭,还未及展开猎捕,便遭遇了一只体格壮硕、目光凶狠的华南虎。两人在密林中展开了一场生死较量,尽管张建国拼尽全力,终究不敌猛虎,被逼至一处悬崖边缘。为了保命,他被迫纵身跳下悬崖,坠入下方的密林之中,意识逐渐模糊……

醒来时,张建国发现自己躺在一张陌生的床上,他挣扎着起身,透过窗户向外望去,映入眼帘的竟是建安城的街景。他心中一阵愕然,不知自己是如何从那危机四伏的虎头岭,辗转来到这座好些繁华的小县城。

张建国缓步环绕室内,脚步声在静谧的空间里回荡,仿佛穿越时空,步入了一个凝固的历史画卷。他敛神屏息,目光逐一扫过每一处角落,用心品味着这屋内流淌的古色古香。

首先映入眼帘的是窗台边错落有致的花架,上面摆放着各色花卉,皆非寻常之物。金线菊、墨兰、石菖蒲等名贵品种竞相绽放,各自散发着淡雅芬芳,与室内的古朴氛围相得益彰。它们或盆栽于精致的紫砂盆中,或插置于古瓷瓶内,枝叶舒展,花朵娇艳,仿佛在低语诉说着岁月的悠长和历史的凝重。

环视四周,一面墙被整排书架占据,古籍琳琅满目,卷帙浩繁。泛黄的纸页、磨损的书脊、墨香四溢的文字,无不透露出知识的厚重与智慧的沉淀。其中既有线装的经史子集,也有珍稀的拓本古籍,更有历代名家的手稿孤本,静静地陈列其间,犹如一座微型的私人藏书楼,令人顿生敬畏之心。

再观室内陈设,青铜器与瓷器交相辉映,彰显着主人对古代艺术品的深厚造诣与独特审美。一方铜尊熠熠生辉,其上纹饰繁复精细,兽面纹、云雷纹交织缠绕,尽显商周时期的庄重神秘;一对青花瓷瓶并肩而立,釉色清丽,画工细腻,牡丹、莲花图案栩栩如生,仿佛能窥见明清匠人的匠心独运。此外,案台上还置有几件小巧玲珑的玉雕、犀角杯、琥珀碗等古玩,质地温润,工艺精湛,令人爱不释手。

墙壁上悬挂着数幅字画,笔墨丹青,意境深远。一幅山水画,崇山峻岭间云雾缭绕,飞瀑流泉,松柏苍翠,展现出古人寄情山水的高雅志趣;一副行草书法,笔力雄浑,线条灵动,字里行间洋溢着书法家的豪放不羁。这些书画作品,无论是笔法、构图还是意境,均堪称上乘之作,足见其价值不菲。

正当张建国沉浸在这浓厚的艺术氛围中,一阵馥郁的沉香悄然飘来,如丝如缕,瞬间弥漫整个房间。那香气醇厚而深沉,似能洗涤尘世浮躁,使人的心境瞬间宁静下来。它与室内的古董、字画、花卉共同构建出一种浓郁的文化气息,宛如历史与艺术的交融,让人恍若置身于古代文人士大夫的书房雅舍,不禁心生微醺之感。

如此古色古香、藏品丰富的居所,无疑是一座小型的私家博物馆,每一件物品都承载着历史的记忆,诉说着过往的故事,让张建国感叹不已。

张建国从昏睡中醒来,意识尚未完全清醒,眼前的一切如同梦中幻境。

返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