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九、不然，没有不然（2 / 2）

白榆知道京墨的担忧，他又何尝不是。他为了这一天，为了以后的很多天，为了能够与她白首不离，计划了很多，很久。他像是把一切都考虑进去了，原以为，即便是与计划有所出路，总也是能够挽救，弥补的。但施远之的出现，他的暗示，他的仇恨，让一切都变得模糊暗淡起来。

“京墨，看着我。”白榆说道。京墨放下碗筷，缓缓抬起头，看着他，眼里情绪难辨。

他接着说，“我知道，你肯定会担心，会设想各种不好的意外，我也会。但，即便如此，我也不愿太在乎旁人的只言片语。我怕自己顾虑太多，最终错过了你。我不想你担忧，所以很多事都没同你讲。总想着，以后，以后会有机会的。但经过昨天，我发现，以后这个词，真的太残忍，既给人希望，又满是遗憾。”

他顿了顿，像是下定了决心，接着说，“从此刻起，我不会再对你有所隐瞒，即便是我认为会让你担心的种种，都会告诉你。”

京墨却像是释然了一般，眼里却满含爱意，是那样热烈，她从未这样看过白榆，她说道，“你知道吗，在白家晚宴那天，我不分缘由就劈头盖脸地把怒气，怨气，不甘，全部撒到你身上。那天，其实我看到的并不是你，是另一个男子。”京墨顿了顿，他知道她在挣扎，却不知该如何应对。

京墨接着道，“你从没问过我关于那晚，以及之后的种种，即便是我给了你暗示，你也没有。你能如此待我，我本不该再对你又任何的怀疑，但在施远之来的那天，在他告诉我你有所隐瞒时，我明明知道他的不怀好意，却还是不自觉地掉进了他的陷阱里，我害怕，害怕你是别有用心。”

京墨说着说着，泪水便不由自主地落下，一颗，一颗，直打在白榆的心上，他不住地责怪自己，为何如此逼她。

京墨抬手抹去了脸上的泪水，接着说，“我曾经将整颗心都给了一个人，满心欢喜地等着他归来，可到头来，”京墨自嘲般的轻笑了一声，“等来的却是要我命的陷阱。我本以为自己必死无疑，不过想来也好，带着那般刻骨铭心的伤痛，死了也许比活着要轻松吧。”

白榆再也忍不住地一把抱住了她，在她耳边轻身低语，话里满是柔情，“对不起，对不起，我不该这般逼你，我不该的。”

京墨缓缓地推开了他，眼里满着泪，但嘴角却是含着笑，说道，“你没有逼我，是我，我自己在逼着我自己。这么些年，我一遍一遍强迫着自己不去想，又一遍一遍地想起来。我原以为，这剩下的岁月里，我是注定如此了。”

京墨握住了白榆的手，他的手生得十分好看，十指骨节分明，白皙修长。她接着说，“但是，你出现了。因为你，只是因为你，无关任何其他，我愿意重新去相信，去毫无保留的相信。关于你和施远之的种种，以及白家，以及所有反对我们的人，神，魔，我都不在意！只要你，你愿意同我一道，那就够了。无论你为此做了什么事，和什么人结了怨，抑或是因此伤害了谁，我都不在乎，我只要你！这一生，足矣！”

白榆紧紧握着京墨的双手，这一刻，他们眼中只有彼此，以及那深入骨髓的爱意与信任。

他眼神坚定，说道，“京墨，今生，能遇见你，我白榆何其有幸！纵使有千万重阻碍横隔在你我之间，我也不会畏惧丝毫。我会遇魔杀魔，遇佛诛佛，只为留你在身边。”

京墨伸出手，甚至带着点颤意，缓缓抚上他的侧脸，却突然一倾身抱住了他，像是用尽了一生的力气，语气却是轻柔异常，甚至带着点恳求，说道，“你，你不要负我，不然，我，我……”

白榆打断了她的话，“没有不然，我们会靠在一起，相守一生！我发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