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2章 月夜截杀102（1 / 2）

月夜，空中有几缕淡淡的云。群星闪耀的天空下是一望无际的农田。农田的一侧围着一圈篱笆。一个破旧的木门后面是一口老井。井绳在石头井沿上留下了一道道皱纹。

突然，井口的黑暗中伸出了一只手。这只带着深棕色皮手套的大手扒住了井沿，升上来一个带着古铜色头盔的人。头盔上的水顺着上面的沟槽流到棉衣的表面。

他身上那看似棉衣的服装并不吸水，上面的竖条形针脚引导者水流下落，汇到同样有沟槽的靴子上，再到鞋底，最后顺着井壁缓缓地流回到井中，一丝声响也没有。

希莱修姆出了井，独自走在夜色中。天地之间，只有他一个孤独的剪影。他是现今唯一幸存的庞戈，卑微而低调的活着，游走于各个势力的边缘。

希莱修姆这个名字几乎没人知道，他的绰号却不少。他的客户遍及四海，却没有人知道他的真实身份。在精灵族统治世界之前，庞戈是世界的主宰。如今，他什么都不是，只是为了活下去而不停奔走的苦命人。他不知疲倦地搜罗宝物、情报，充当杀手，甚至还当过一次盗贼。

这一次，他依照客户的要求，以中间人的身份用一条情报换回了一个卷轴。这个卷轴不知写了什么，比大颗的血魂石还要珍贵，能换一个种族的兴衰。

希莱修姆穿过农田，走向一座荒山。他三十多年没来过这里了。不知为什么，这位客户最近几十年都格外地小心，不再像以往那样直接见他，总是派个尸体来传话。看来这个卷轴格外珍贵，他要亲自来拿。

希莱修姆隔着挎包摸了摸里面的卷轴。他大概知道这里面记载着某种强大的魔法，但是忍住了没有去看。生存的经验告诉他，想要活得久，就得守规矩，不要多管闲事。

今天的这个客户很特别。这人从希莱修姆这里收购宝物却从不付钱。他付给希莱修姆的是寿命，准确说是可以延长他寿命的灵魂能量。这样的报酬令他难以拒绝。

这个客户的真实身份连希莱修姆也搞不清楚。他似乎是精灵，也可能是亡灵，又带着迪门一族特有的力量。希莱修姆只知道他在人类世界用来伪装的身份——罗塔密隆。

穿过前面的小山就是见面地点了，希莱修姆不用翻越，只需要穿行就可以到达。山的内部有个隐蔽的传送门，用土系魔法穿过小山，到达的不是山的另一边，而是一个不知设在何处的密室。

突然，希莱修姆停下了脚步，强大的直觉告诉他有危险，虽然他没有感知到任何敌人。希莱修姆从背上拿下两只大铁钩。那对圆滚滚略带锈迹的铁钩划过空气，没有一点破风之声。

过了好久，希莱修姆身后远远赶来一人。这人一步一步走得很慢，希莱修姆若是不停下等他，他恐怕都追不上希莱修姆的脚步。这人穿着标志性的绿蛇黑袍，戴着黑面具，不紧不慢。

希莱修姆认得他，放下了护着胸前的铁钩，等柯伦一步一步走近，问道：“你来干什么？”

“会长派我来的。海螺的事。”柯伦用沙哑的声音答道。

希莱修姆立刻知道了原因。杀手行会的规矩，杀人就杀人，不能顺手拿东西。他为了留下纳迦送来的血魂石，去偷金盾海螺。本来杀手行会没有禁止偷窃的规矩，希莱修姆相当于兼职做了一次盗贼。但是他业务不熟练失了手，把偷窃变成了杀人越货，犯了会规第四条。

当时的希莱修姆以为自己做得周密，应该不会被行会发现。第四条不是什么不可碰触的禁忌，一般就是归还物品外加罚款，最严重的处罚不过是从行会除名，以后不好接生意而已。希莱修姆干这一行太久了，比行会的历史还要久，是否除名他不那么在乎。

“啊，是我干的。我愿意交罚款。”希莱修姆答道。

“还要交还原物。”柯伦补充道。

“原物不在我手上了。我可以多付罚款。”希莱修姆说。

“恐怕没这个选项。”

“那就把我除名吧。”

“除名是会长的事。我负责讨回原物。”

“原物已经交易，我……要不回来。”

“那就没办法了。不好意思了。”柯伦语速平稳，却满含杀气。

说到这里，死斗已然不可避免。希莱修姆慢慢举起了铁钩。他忽然意识到了柯伦不是凑巧这个时候来执行纪律的。会长派他来另有所图。直觉告诉他，这件事和他身上的卷轴有关。罗塔密隆花了如此大的代价买它，自然也有别人知道它的价值。

希莱修姆举起铁钩，凝神迎战。他知道这个时候多说无益。

柯伦没有出手。安静地站在希莱修姆对面，两人相隔十步左右。希莱修姆大致了解柯伦的手段。他知道，虽然自己的装备正好克制毒师。但是……面前这位不是一般的毒师。而且会长查理曼尼从来不出错，他既然派柯伦过来，必然有他的道理。

两人对峙了一会儿，希莱修姆忽然大惊，原来柯伦早已出手。擅长土系魔法的他感知到了地下发生的变化。或许是毒液，或许是强酸，渗透了地下的土层。他现在恐怕不能遁地而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