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19(2 / 2)

“等等,为什么要这么麻烦,干脆多收点房租不就好了,第一时间就有了利润。”旭伟不解的问。

“这样有几个弊端,第一就是租户不知道厂里效益到底如何,是否有足够多的工人吃饭,因此房租过高会劝退很多租户。第二是,比如学校,假如你在开学季之前还没有招够租户,那么这个学期大概率是不会再有租户进来,因此会造成一定的档口闲置。第三就是,如果某个档口的生意异常火爆,必然会削弱其他窗口的营业额,这样一来受影响的租户就不会再续租,而生意火爆的档口又不会多给公司交钱。所以只有抽点,才能维持最高的收益”秀女端起酒杯,靠在椅子上继续说“我们接着说回烤肠的事,一块钱的烤肠,档口要交给公司两毛五,档口也要挣钱,加上房租,一根烤肠不挣到三毛到四毛他是绝不会干的,否则还不够烤肠机运作的电费。也就是说,供货商送到食堂的烤肠,价格绝对不能超过四毛五一根,可供货商也得挣钱呐,一根烤肠供货商就算五分钱的利润吧,现在就只剩四毛了,再加上烤肠的包装、运费、厂家的利润乱七八糟下来,看似工人花了一块钱,实则这跟烤肠的成本只有不到两毛钱,一根两毛钱的烤肠,能奢求他又什么质量可言?外面的小摊几乎没有什么成本,所以他们有利润空间把质量提上去。”

“也是,巧妇难为无米之炊嘛,这么多关节,谁不挣钱也不行。那商场里的那些饭店呢?他们可以自由定价,顾客在商场买完了衣服啥的也不会去商场外吃饭,都去顶楼吃饭了,我去过两次,味道尚可,可量也太少了点,简直少的可怜。这个又是什么缘故?”

“这个嘛,我也去的不多,不是很了解,但我感觉跟末位淘汰制有关。”芙蓉鱼片已经吃完,秀女端着黄花菜坐到窗边,看着窗外慢慢飘下的雪花。

“什么叫末位淘汰制?”旭伟拎了一把椅子,也坐到窗边,二人就着黄花菜又喝了起来。

“简单来说,就是一个季度内,商场之中哪个餐饮店的营业额最低,就得自动出局,再招进来新的商户。这样才能倒逼着商户不断的推陈出新,不断的出新菜品,满足顾客对新鲜感的需求。”秀女看着窗外,雪越下越大了。

“啊?还能这么干?可是这样无论怎么努力,也总有出局的那一个不是?人家又没有做错什么,就直接让人家走了?”旭伟第一次听到这种制度,感到十分惊讶。

“没有办法,别的商场都这么搞,我们不这么搞,菜品和门店就没有新鲜感,再好吃的东西,顾客吃过几次也就腻了。逆水行舟,不进则退嘛。”说到这,秀女语气也有些哀沉。

“那人家在商场装修的钱呢?商场会补给人家嘛?”旭伟急切的问。

“不会,进驻商场之前会签合同,类似于对赌协议。营业额最低的自己离场。”秀女不敢看旭伟的眼睛,她感觉再就这个话题聊下去,自己仅有的一点同情心会被唤醒,对于一个集团掌舵人,这是极其危险的事情。

“我记得你之前说过,后来我也去实地证实了一下,像海底捞和麦当劳这样的大连锁餐饮,你们是不收房租也不抽点的,而且他们肯定也不会落到最后一名,也就是说,不出房租不出抽点的反倒安稳,那些拿着自己钱砸进来的人反倒会被赶出去?装修的费用还扔在了里面?这是什么狗屁道理?”旭伟实在不解,不自觉说话的声音就大了一些。

“你小点声!别吵醒爸妈!你吼什么?我不知道这不公平嘛?我有什么办法?难道因为同情他们就看着别的商场人流超过自家商场的人流量?能怪谁?要怪就怪他们没实力呗,人家海底捞是上市公司,舍得砸钱,人家怕什么?赔了钱是赔的股民的钱,赚了是自己的,小老百姓凭什么跟资本对着干。你不是会总结嘛,那我也给你总结一句,他们这是为超出自己认知内的自信付出的代价。”秀女不想再谈这个话题,压着嗓子对旭伟解释道。

“你这是转移话题,他们盲目自信被离场就离场吧,公司那么多钱就不能补贴他们一点装修费?你们少赚一点怎么啦?”旭伟被秀女教训了一顿,脾气也上来了。

秀女看他声音越来越高,怕吵醒冯父冯母,没有说话,倒了一大杯看着大雪喝闷酒。旭伟见她不回答,赌气的把黄花菜端走了,也坐回餐桌上一个人喝闷酒。

秀女实在气不过,也是还没吃饱,就端着酒杯走过去主动示好“下午买的那虾还在洗菜池里呢,再不吃该死了”

旭伟见秀女主动示好,也不好再端着“你想怎么吃?香煎还是清蒸?”

秀女突然想起来车库有个烤炉,对旭伟说:“车库有个烤炉哎,外面雪景正好,去院子里烤虾吃吧?”

旭伟一听也有了兴致,二人随即套了棉衣往院子去了。

刚关上房门,秀女就揪着旭伟的耳朵骂道:“吼我!吼我!让你吼我!反了你了!敢吼你姐姐!会不会好好说话?啊?会不会好好说话?!”边说还边踢旭伟屁股。

旭伟也不惯着她,一把扭过秀女的另一只手,转到身后挠她肋下“好啊,我说怎么那么好主动过来示好,还吃什么烤虾,原来是想把我骗出来,是我吼你吗?不是你先训的我?你会不会好好说话?”

秀女被他挠的浑身发痒,又逃不脱,赶紧求饶说:“真有烤炉真有烤炉,放开我我去拿,我错了我错了。好弟弟,别挠姐姐了。”

雪下的正大,地上白皑皑的一层,踩上去咯吱咯吱的声响,秀女打开院子的壁灯,白雪变成了一片暖黄。

旭伟支起帐篷,摆好了桌子,秀女从车库翻出烤炉来,看两瓶红酒已经见底,又去厨房又拿了一瓶白酒,换了两个小杯子。二人裹紧大衣,缩在一张长椅上喝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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