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9章 心中沟壑69（2 / 2）

“你”，那个人想要发火，但是看到公孙鹤的手势，忍住心头的怒火把头转了过去。公孙鹤挤出一丝笑容说道：“你们既然回到了无妄川，想必知道过河的办法，还望告知在下。如能过得了无妄川便是救了我等五人的性命，以后必有厚报”。

过了不到十二个时辰，原本牛逼哄哄的十二仙只剩五个半，心里多少有点不忍，但是想到他们视人命如草芥的态度，带他们过川不仅要冒泄露玄境秘密的风险，搞不好还给自己添了一个大麻烦，打又打不过，总不能一天到晚躲在玄境里不出来。既然公孙鹤张嘴求助，就不能装作听不见。我思虑再三才说道：“你们能否过得了无妄川，不由我能决定，我相信目的决定出路，你得先告诉我你们进止妄墟的真正目的，我可不信公孙世家是想在止妄墟找到飞升仙界的办法的鬼话”。

“这”，公孙鹤犹豫起来，他看了看躺在独轮车上昏迷不醒的公孙世家下一辈最杰出的代表公孙青荷，以及坐在篝火旁边的两位和公孙青荷同岁的翘楚，心里像打翻了五味瓶。这次眼见成功在即，却不想一天之内公孙世家便损失了六位得力的骨干。如果过不去无妄川，走下天梯的时候便已料到这是一次只能前行，不能回头的单行线。如果过不了眼前的这条河，公孙十二散仙将和许多发现了止妄墟入口而未能进入止妄墟的人一样永远留在没有出路的龙脉迷宫，真到了这一步自己将是公孙世家的罪人，无论如何都不能让公孙世家十二散仙全部留在这里。想到这里公孙鹤咬了咬牙说道：“我可以告诉你公孙世家的真正目的，但你得答应告诉我解困之法”。

我没有说道，静静的看着他，过了好一会我才答非所问的说道：“其实，我也没有想到无妄川不仅仅是眼里所见的一条河，我们认为可行的方法其实都是取死之道。天行有常，不为尧存，不为桀亡，先前我也错了”。

“好吧”，公孙鹤终于点了点头，说道：“临淄的公孙世家乃轩辕黄帝的嫡传后裔，公孙一脉因身为黄帝后裔而感到骄傲。先祖公孙端与公孙诰遇仙一事并非杜撰，而是确有其事。公孙诰远下吴越得到山阳齐家垂青成为齐家掌门大小姐的夫君，由此得知齐家居然有月光之门，当时除了公孙诰，刚刚打败吴国取得复国战争胜利的越王得到大周天子赐胙之赏，确立了霸主地位便对月光之门起了垂涎之心，他想通过月光之门回到数十年前，抹去越国被吴所灭的耻辱印记。公孙诰并不知道螳螂捕蝉、黄雀在后，他从齐月手里拿到雌佩以后，还没有完全搞清楚如何开启月光之门贸然双佩合壁在长江边开启了月光之门，结果一脚踏空跌入长江”。说到这里公孙鹤看了齐珏一眼，接着说着“公孙诰手中的雌佩就是齐家大小姐齐月所赐，并不存在偷盗月光之门一说，公孙诰和齐月成婚后两人非常恩爱，夫妻情深，齐月才有了帮助公孙诰达成心愿的想法，主动把月光之门雌佩交给了公孙诰。谁知开启月光之门的完整方法只有齐家家主齐伯知道，齐月所知不过皮毛，结果导致公孙诰不仅身死长江，而且还背上了偷盗月光之门的罪名”。

公孙鹤长长的叹了口气，像为自己先祖的遭遇鸣不平。他又叹了一口气接着说道：“公孙诰不知道螳螂捕蝉，黄雀在后。他动身前往江边的时候，越王的人已经跟在了身后，越王的想法很简单，月光之门一旦开启，就地杀了公孙诰，然后让自己的心腹借助月光之门回到过去，修改越国的运数。谁知人算不如天算，由于没能完全掌握月光之门的开启方法，公孙诰开启了一条死路。公孙诰跌入长江后，越王的人找到了雄佩，雌佩却遍寻不见。第二天越王听闻齐伯在现场找到了月光之门雌佩，为了得到这块玉佩，越王抓住齐伯与文种关系亲厚一事，派人编造谣言说公孙诰密告山阳齐家与文种合谋欲推翻越王的统治，结果文种被赐死，山阳齐家背上了灭门之祸。越王以为此事做的神不知鬼不觉，却不想他的所有筹谋都没有逃过一位高人的眼睛，齐家才在危急关头收到信报从而避免了被越王灭门的惨剧。在这件事上，受害的不仅仅是齐家，公孙世家也损失惨重。见齐家逃脱，越王就想逼迫公孙世家出面替他找到齐家落脚之所，并为其寻回月光之门雌佩，为使其计得逞，越王将公孙世家老幼共二十八口作为人质，让公孙世家所有壮年男女为其秘密寻找齐家下落。越王不知道公孙世家有一条家训，凡遇此类事情不可以全族性命为代价求被困和被掳之人脱身，如有必要可壮士断腕，公孙世家壮年男女遵循祖训远遁避世，越王恼羞成怒，将作为人质的二十八人全部处死。经此一事，公孙世家认识到光凭文采与智谋无法护全族周全，有权有势才能让公孙世家重回巅峰。后来经高人指点公孙世家要想重回巅峰须满足两个条件，一是得昆仑墟真传者十二人，满足第一个条件后入止妄墟修改公孙世家的运程。从那时起公孙世家开始每年都派出家族中秉赋异常的年轻子弟前往昆仑山寻找王惮祖师学艺，王惮仙逝后是昆仑先四圣，先四圣仙逝后是昆仑四圣，以及今天尚在的昆仑后四圣。学艺之路极其艰辛，直到二百一十二年前，才有了第一位从昆仑墟学成归来的公孙世家的子弟，自那以后公孙世花了一百五十多年派出了数百位优秀子弟前往昆仑山寻找四圣学艺，直到五十三年前才拥有了十二位得到昆仑墟真传的公孙世家子弟，就是所谓的昆仑十二散仙。其中有些是家族中是代代相传了好几代的子弟，受伤的公孙青荷就是第一位学艺归来的第一位散仙的后代。只可惜为了公孙世家修改运程的执念，公孙世家花费数百年而成的精英一下子折损失了一半”。公孙鹤说完已经泪流满面。

我叹了口气，心中有些理解，但也有不解的地方，或许我无法理解公孙世家所谓的运程是什么，在这个时代最大的运程无非手握大权，君临天下，意味着家族辉煌的顶点，也意味必将被历史淘汰淹没在历史尘埃的宿命。数千年华夏历史，不管哪朝哪代为君清正者超不过五代，手握皇权的就会在绝对的权力面前迅速腐败，被历史的车轮辗压成粉末，最终被历史洪流冲刷的干干净净。反而是那些没有权力执念的家族，像华夏七星这种保持传承的世家在历史的潮流中保持本色，世代延续了下去。

公孙鹤苍老的脸颊上流满了泪水，我担心这是鳄鱼的眼泪，只是因为失去了亲人而流下的泪水，并没有认识到问题的本质，即使要带他们过无妄川，也得让他们真正体会到什么叫绝望，从而明白无法实现的执念是在心里给公孙世家的延续和发展挖掘了一条无法跨越的无妄川。

于是我叹了口气，说道：“既然无路可退，只能往前过了无妄川进止妄墟，你们试了你我都能想到的所有办法，非但没有过得了无妄川，还损失了三个人，看来这次我们都有可能把性命丢在这无妄川里”。

“不会吧”，公孙鹤上下打量了一下我，一脸疑惑的说道：“昨天分明看到有两个人从止妄墟里出来与你们隔河相见，想必给你们传授了过川之法”。

我看了公孙鹤一眼，心道这个老家伙鬼精鬼精的，只靠谎话唬不了他得真话假话一起来，于是我说道：“的确有人从止妄墟里出来与我们隔川相见，不过你怎么知道与我等见面的人不是仇家，事实上我与那个年迈的白胡子老方士有不共戴天之仇，此番前来骊邑一为救人，二为找他寻仇”。

我的话亦真亦假，知道自己的人生被徐福彻底改变，心里就有找他算帐的想法，要不是他横生枝节打乱我的人生，说不定在这个时代，我也能创造属于自己的辉煌，成为一个书写传奇的历史人物。不知道公孙鹤信不信我的这番话，姬霖反而相信了，她看了赵棋留给我的竹简，明白我和徐福的恩怨，明白我这样说的目的，所以她叹了口气说道：“看来，你和白胡子老头的恩怨可能没有机会做个了断，目前看来咱们八成得留在这里”。